柳亦容这才舒心了几分,缓和了自己的语气,“我说的也是实话,你若能帮我在产子时获封嫔位,我自然也会拉扯你,不管怎么说,这个从八品御女,你呆的时间也太长了。”
许澄茵谄媚地笑,“从前没遇见小主,整个后宫没人肯注意到嫔妾,如今见到了小主这般人物,嫔妾觉得喜不自胜,当真是愿意死心塌地追随,只怕小主嫌弃嫔妾。”
柳亦容轻轻一笑,“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好主意?”
许澄茵凑近了几分,认真地道:“说句不怕小主生气的话,嫔妾虽是个御女,但在皇上身边的年份也比小主久那么一点,所以嫔妾心里比小主清楚,其实,皇上就喜欢小主这样的面庞,小主这样的性子,但小主如今却有些沉寂,看似不大得宠,小主以为是为什么?”
柳亦容当然听得出来这话中之意,“你是说,瑾嫔?”
许澄茵拍了拍掌,“正是因为瑾嫔。小主请想,小主和瑾嫔差了什么?若论家世,傅府如今已经没落,瑾嫔的家世还不如小主,若论容貌,这宫里谁人不说您二位长得像?”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口中却撺掇着,“如果是小
主先见到皇上,这会儿还有瑾嫔什么事儿啊。”
在柳亦容心里,其实一直有这样的念头,许澄茵这话恰巧戳在她的心坎上,实在是让她高兴,“那有什么法子,偏偏我就晚那么几年遇着皇上。”
许澄茵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笑容,“倘若瑾嫔娘娘出了什么意外,再不能在皇上眼前心上晃悠,这后宫,不就是小主的天下了吗?”
“意外?再不能?”柳亦容仿佛没听清一般,重复了一遍。
“瑾嫔娘娘眼下怀着孩子,又本来已经有了五皇子,倘若再生一胎,哪怕是公主,皇上眼里都再难容下别人,除非……她去到别处,活人看不见的地方。”
柳亦容被唬了一跳,讨厌傅青栀当然是真的,她也很盼望傅青栀会生不下这个孩子,但从来没想过要傅青栀去死。
“这怎么成,倘若被查出来,我……何况,我并不会做这样事,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也是一条性命。”
许澄茵叹了叹,“嫔妾终于知道小主为什么拥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远不如瑾嫔娘娘得宠了——娘娘的心太善。既然如此,小主就当嫔妾这话从来没说过。时至今日,小主大约也
没有想过,为什么得罪过瑾嫔娘娘的人,譬如当初的安嫔,譬如静贵妃,全都死了。”
柳亦容的心震了震,半晌没有说话,末了才道:“你先回去罢,我也乏了,至于你说的那些话,我全没听到。”
许澄茵又叹了口气,仿佛十分遗憾的样子,摇摇头行过礼便出了积雨榭。
虽说柳亦容端着身份,又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不肯去害人性命,然而这样的事情只要被提了那么一次,就已经埋下一颗种子,只等来日寻一个生根发芽的机会。
元月的一整个月,直到正月十五闹完了元宵,宫里面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息。
元宵节的宫宴上,除了一些新晋的功勋大臣,还有些世家师弟,将军府中便让慕怀风带着卫芷吟也出席了。
青栀经过他二人时,向正在行礼的卫芷吟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位郡主打了个招呼,之后只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怀风一眼,就走了过去。
卫景昭还没来,青栀规规矩矩地坐在裴婉修和何雨深的下首。自从青栀搬入万寿宫,何雨深知道太后不喜欢自己,已经挺久没去见她了,如今终于能坐在一起说说话,虽然是抿着唇笑,但单
从飞扬的眼角也能看看出何雨深高兴的心情。
这样的家宴,太后自然也要来。
有这位老人家坐镇,妃嫔们纵然有想争奇斗艳的心思,也不敢太过扎眼。青栀倒是无意中看到,觥筹交错间,李碧曼带着笑容去柳亦容那里坐了坐,柳亦容也没有推拒,和她聊天起来。
“想来李碧曼今天没有带那个香囊。”青栀低声和身边的梳月说。
梳月认真道:“不管她带没带,都不能近小主的身。”
青栀悠悠一笑,“恐怕李美人今天没工夫管我呢。”
非常显而易见的一件事——李碧曼绝对不会把那口气吞下去,如今接近柳亦容,多半是有后手的。
不管是什么后手,都和自己无关,青栀只须坐山观虎斗,当然,最后还是要保一保李碧曼,毕竟此人本来并没有害人的心思。
然而青栀没想到的是,李碧曼的本事远比她想象的要大多了。宫宴开始约莫只半个时辰,忽然就听见“咣当”一声响,原本拿在柳亦容手中的杯盏骤然落地,而她本人也伏在桌上,一脸的痛苦。
“小主!小主!您怎么了!”身边的宫女急切地嚷嚷。
卫景昭皱了皱眉,起身问
道:“何事喧哗?”
青栀观察得很仔细,发现柳亦容皱着眉,手也按在小腹上,似乎有些痛苦。
“皇,皇上,”柳亦容有气无力地解释,“嫔妾忽然腹痛,想回积雨榭。”
“腹痛?!”卫景昭虽然没有什么喜欢柳亦容的地方,但当初柳亦容进宫,卫景昭因着青栀冷落了她,很后面才真正圆房,在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