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昨天得知了真相。”
青栀叹了口气,语意里
没有任何讥讽的含义,只是平淡,“皇上知道了就好。”
卫景昭以为她多少要和自己闹一闹,没有预期中的样子,倒是有些奇怪,“你没有别的话要说?”
“皇上当我还要说什么?”青栀嫣然一笑,“皇上知道了,又同我致歉了,这件事便已经揭过去。”
卫景昭的心口松了松,但更大的愧疚感扑面而来,肃然道:“朕先前误会了你,自会用以后的事情来弥补。”
青栀却说:“皇上遵着自己的本心待我就好。”
卫景昭不知往下该说什么,又不想放低自己的身份,只得骤然起身,说道:“朕先走了。”
怪的是青栀也不去挽留,只是说:“皇上回去罢,路上黑,注意着些。”
卫景昭觉得自己有满腔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好。而青栀明明看他欲言又止,却也不去多问什么,甚至不问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
青栀好不容易翻案后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可是赵和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回去的路上,卫景昭竟然问他:“民间那些无聊的话本子上总说‘付诸痴心’,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赵和陪着笑说:“奴才这样的人儿,一辈子怕是也尝不到这种滋味。”
“朕不是问你要答案,只是让你猜一猜。”
赵和转了转眼,这才说:“奴才看那些戏文,里面都是情真意切,为了心悦的人生者可死,死者可生。奴才斗胆猜测,付了一颗心,便是想全心全意对那人好吧?”
卫景昭缄口不言,再度陷入了沉思。
本来自己也以为道过歉后这事就完了,然而“出云阁”这三个字似乎被下了蛊,有一种奇妙的吸引力,第二天晚上,卫景昭仍旧去了。
这一次再见面,
青栀不像先前那么爱说客套话,而是如同当初在猗兰殿一样,倒了一杯茶,轻尝了一下凉热,便顺手搁在卫景昭面前,“皇上今儿怎么又来了?连着不翻牌子,太后娘娘不会问么?”
她的语气活泼,带着卫景昭也笑了笑,无意间就说出实话,“朕想来。”
微带沉哑的三个字,直击青栀的内心,就这么个瞬间,美丽的一双眼瞳就盈上了浅浅的秋水,“景昭,你,你再说一遍。”
卫景昭听出她语气的颤抖,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依着青栀的话又说了一遍,“朕想来。”
青栀捂住自己的心口,“我开心极了。”
“这么一点儿事,就开心极了?”
青栀高高兴兴地收拾着桌案上的佛经,“景昭要听实话么?”
卫景昭点了点头。
“其实那天柳婉仪穿着苏绣银丝月华锦裙进来的时候,我是有些不高兴的。那件衣裳是我第一次侍寝后你赏给我的,按道理就不该再给别人。可你不仅给了别人,还给了个与我有些相似的人。”青栀抬手,捏了捏卫景昭的脸,“你说,这样让不让人难受?”
卫景昭愣了愣,青栀也愣了愣。刚才那个小动作,青栀捏念云捏可爱的小狗小猫都有过,却不曾对一个大男人做过。何况这个大男人,还是皇上!
卫景昭咬了咬牙,蹦出一个字,“你……”
青栀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皇上……臣妾一时失仪……”
“罢了。”卫景昭扶住额,“反正朕对你的纵容,也不只这一件事了。至于方才你说月华锦裙的事情,朕也不瞒你,朕确实是故意的。”
青栀反应了一会儿,才迟疑地问道:“皇上的意思是,那条锦裙,您专程赏给她,是为了故意刺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