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化大?臣妾可不这么觉得。”白初微的伶俐口齿早就在衍庆宫使过许多回了,“事关龙体,这就是天大的事,毕竟在臣妾心里,没有什么比皇上更加重要。”
“你这意思就是说本宫不顾龙体?!”卢盈真终于被气着了。
白初微还未答话,卫景昭低声喝道:“够了。事情还没处理完,你们两个宫里最高位分的妃嫔反而吵吵嚷嚷起来,成什么体统。皇贵妃,柔贵妃的话说得有理,你虽掌管后宫,时而也要听听谏言。既然董德媛说她听清楚了事出锦绣宫,便主查此处,自然,旁的地方也要派得力的人搜查,对外称朕丢了件东西便是。”
卢盈真心都凉了,她早已看出卫景昭字字句句都在维护白、傅二人,但维护到这个地步也是始料未及,她觉得头有些眩晕,定了定心,才忍气吞声地说:“谨遵皇上谕旨。”
如此,众人便按着皇上的吩咐行动起来,第一个查的自然就是青栀那里,其余地方则由赵和分配了人,大体搜查一遍。
不一会儿,去西配殿的凌香已带回结果。一个黄油纸包的大包被放在月华殿正中,摊开来看,里面是许
多白色的粉末,凌香暗暗得意,“回皇上、皇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从瑾容华的衣柜中发现此物。”
董玉棠故作惊讶状,“哟,这就是相投散啊,还这么多,怪道之前听柔贵妃娘娘在假山后面说什么太扎眼了,让容华姐姐别大早上处理相投散呢,量这么大,确实不好神不知鬼不觉地丢掉。”
卢盈真摇了摇头,叹惋着说:“看来就是这些东西,让皇上离不开瑾容华。”
董玉棠亦是伤心的样子,“嫔妾总觉得自己不讨皇上喜欢,原来是嫔妾不如瑾容华这样心狠,连伤人身体的东西都敢用在皇上身上。”
卫景昭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总觉得自己是真正把一个人放在了心间,没事的时候总想见见她,乃至有了新欢都会担心她的看法,谁知到头来,竟然牵扯出这样的内情。
“青栀,朕再问你两个问题——这东西真是你的?你可用在了朕身上?”卫景昭默然半晌,终是问出了心中所想。
白初微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黯然,红昙看在眼里,知道自己的主子虽然并不再祈求恩宠,终究也只是个女人。
至于卢盈真与董玉棠,就更加嫉恨
了。
青栀半晌不说话,最后竟然也没有去回答问题,只是说:“嫔妾也有两个问题——皇上还信嫔妾吗?泛雨的事,皇上还记得吗?”
提及泛雨,董玉棠的心惊了惊,但她很快抹着眼泪说:“不说这宫女也罢了,说起来,嫔妾还想问一句姐姐,姐姐既已占尽恩宠,为何还要与嫔妾的一个宫女过不去?诚然她或许有得罪姐姐的地方,可姐姐一向仁慈,怎么说把人丢去慎刑司就丢了呢?”
青栀冷漠的眼神扫过董玉棠,却不去理她,只静静地看着卫景昭。卫景昭思及董玉棠下的狠手青栀却独自承担了,一时也踌躇起来。
卢盈真见着不对,斩钉截铁地道:“来人,瑾容华在宫中用催情之物,伤害龙体,现将她宫服脱去,贬为庶人,听候发落!”
青栀眼眶微红,有两颗豆大的泪水滚滚而落,语气带着心痛,又带着些绝望,“看来皇上是不信嫔妾了。”她跪在地上,磕头下去,“求皇上宣太医来看看,这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卢盈真心里一惊,卫景昭已经意识到什么,抬手示意青栀先归座,“朕没发话之前,没人能定你的罪。”
他提高声音,“来人,宣华进。”
白初微这才饮了口茶,淡淡地道:“臣妾是不比皇贵妃,从入宫以来就掌六宫事宜,所以竟不知道皇贵妃娘娘素来就是如此断案,甚至连证物都不曾验证,就要毁了他人一生。”
盈真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暗暗咬着牙,这次确实是自己看傅青栀受宠太甚而受了刺激,一时急功近利,不妨竟然让白初微捉住了这样的错处。
可身为皇贵妃,她怎么能轻易地认错,立刻找来借口,“主要还是董德媛在太后娘娘面前信誓旦旦,臣妾想,纵然德媛性子飞扬,却绝不敢欺瞒太后的,若是没有十分的肯定,怎么敢去叨扰她老人家。”她看向卫景昭,“说到底,本宫还是太担心皇上身体有损,才会这么心急。”
卫景昭不置可否,董玉棠忙剖白自己,“嫔妾是万万不敢糊弄太后与皇贵妃娘娘的。确然听得一清二楚,嫔妾才敢如此肯定。”
白初微淡淡地笑着,“其实这件事要查清楚说白了很容易,既然是从瑾容华屋里搜出来的东西,她便无可辩驳。等华太医来瞧过后,如果确定了是相投散,不论是否对皇上
使用了,本宫头一个就要处罚她。”初微转过头去,极有威严地问,“本宫这样说,容华可服气?”
青栀屈膝行礼,“嫔妾心服口服。”
卢盈真与董玉棠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先前所想的那样,但既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们也无路可退。
不一会儿,华进进来了,躬身请过安后,卫景昭道:“你去看看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可对人身体有害?”
华进应声后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