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董玉棠自见到傅青栀,就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几处很不如她,但绝不肯承认,所以巴不得见着青栀没落,更要想着法子来踩几脚,但这会子别人说的有理有据,她脑子空空,竟一时想不出驳斥的话。
青栀也不欲和她纠缠,只说:“皇上与太后皇贵妃,都是求一个后宫平和,还望才人也谨记,夜已深,我先回宫了。”
说罢,青栀转身便走,一刻也不愿和她再纠缠,念云到底是采女,守着规矩行了一礼,就跟着青栀去了。董玉棠气的咬牙切齿,慢慢将这口气咽进了心里。
宫道上,青栀见痕儿岚秋都在后面跟着,知道小主有话说也拉开了一点距离,便小声苦笑道:“这么一来,我倒是彻底得罪她了。”
念云在一旁怯怯地说:“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姐姐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侍寝后却没有同别人一样晋位,若是皇上肯对姐姐好一点,今天也不至于受董玉棠的罗唣。”
这其中有很多原由,青栀不想多说,就顺着道:“是啊,大约是我不得皇上喜欢。”
“可是姐姐这么好,强过董玉棠百倍。”孟念云是真心替她感到委屈,“之前我总在想为什么自己会入宫,现在看来,若是入宫就是为了陪着姐姐,也是一件好事。”
“念云,你家里父亲官职不高,也不是世族,但在这后宫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自有承宠的时候,以我所见的皇上,或许还真会喜欢你这样的姑娘。自然深宫寂寥,我们确是要互相扶持,但你也别妄自菲薄,该有的恩宠得去争取。”
孟念云一直以来听青栀的话,只是懵懂地点点头,满腔思虑还是在董玉棠那边,“如果她还来为难姐姐怎么办?”
青栀一笑,见已经快到玲珑轩了,就简单地说了说:“董玉棠这样的人其实好相处得多,没人出谋划策她就只能张牙舞爪,以后如果我不得宠,时间久了没有更厉害的人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光是董玉棠来为难一下我,又算的了什么?”
念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只是玲珑轩已到,痕儿岚秋都跟了过来,她固然胆小怯懦,但并不傻,就把话敛住不提,只道得闲了再去找青栀。青栀和她道了别,也就回锦绣宫去了。
慕怀风这日回到家已是戌时,才踏进家门走了没几步,就有小厮过来请他,说大公子寻他有话要问,怀风一路跟过去,见到哥哥面上有些迟疑,不禁就问:“怎么了?”
慕怀清盘算了一会儿,才说:“今天你在宫中当重阳节的职,见到了她?”
怀风本来就为着傅青栀被人欺负而心疼,长兄这么一提,愈发难受,但倔强不肯显露出来,只说“是”。慕怀清揣摩着他的神色,又说:“她过得怎样?”顿了顿又解释说,“是你嫂子要我来问一问,她担心。”
怀风想了想,哥哥体弱,又不愿为官,这一生大约就做个富贵闲人,嫂子即便知道了,也是白担心,帮不上什么忙,何况大病初愈静养着才好,于是就道:“或许不错吧,今日皇上夸赞小主心思聪颖,太后也赏了东西。”
慕怀清叹道:“这就好。”
“哥哥这么晚找我来,恐怕也不光为了这件事。”慕怀风试探着问。
慕怀清面上有些尴尬的神色,犹豫了会儿才说:“是你的亲事,爹娘的意思是你这岁数已经该娶亲了,先前不是想着亲上做亲么?可现在,你也知道,阿娘挑了些适龄的官家女儿,想让你亲自
选一选。”
怀风静了静,他知道如同青栀进宫一样,他娶亲生子也是不可避免的一件事,但他仍旧深爱着傅青栀,又则能这么快就接受别的女人。
“阿娘知道我心里怎么想,所以不敢来和我说,才让哥哥来吧。”怀风苦笑了一下,“她才入了宫,我就要娶别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我从此和她之间再没有一丝缘分可言,但我不能忘记她,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做侍卫。”
“正是这样,阿爹阿娘才觉得你该快快娶亲,否则一旦漏了一点情谊出去,你担不起,她更担不起。”
怀风沉默了很久,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凭一己之力,没任何能力去保护心爱的人,做侍卫他唯有恪尽职守,等待机会。
“怀风?”慕怀清见他有些呆愣,追问了一句。
怀风起身,忽然道:“娶亲的事就让阿娘做主吧,她喜欢什么人做儿媳妇都好。”
“那么你自己的喜好……”
怀风摆摆手,挤出平和的笑容:“我相信阿娘的眼光。哥哥身体不好,这么晚了还要为我操心,嫂子知道了也不饶我的,快回屋罢。”
说完他行了一礼,就转身大步走了。怀清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竟觉得只这么一瞬功夫,就平添了无尽的寂寥。
重阳节后,各宫里算是平分春色,卫景昭既把新人的牌子都翻了个遍,亦没有忘却旧人。
衍庆宫兰林殿中,皇贵妃翻了翻彤史,这个月虽有新人,雅容华也还是占了四五日的恩宠,另有柔妃,虽少有侍寝,却也和皇上见了几面,倒是丽昭仪,听闻启祯天资不聪颖,这些时候在书房很受了些责罚,连带母妃也不受待见。
而新人里最受宠的是董玉棠,大约是皇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