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直卓因为之前的案子,又来过几次,可是容老二还是那句话,已经完全记不得,到最后,容老二甚至不愿意再见柳直卓。
容高氏是一个女人,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柳直卓三番五次的救过容如南的命,每次她都在柳直卓碰了壁之后给他做一碗面条,上面卧一个荷包蛋,柳直卓就那样笑笑,慢慢的吃。
时间慢慢的过去,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了秋分,也快到了八月十五大家团圆的日子,因为家里的粮食都收了,容高氏实在是忍不住,就想着回去看看,这一日就偷偷的随着容老四回了乡下。
容老大自从容文青死了之后,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过去的十年,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觉着容文青就是他全家的希望,他一定要容文青考上秀才甚至是举人,要容老二瞧瞧,整个容家,并不是只有他能读书、会读书,可是如今,刚刚考上秀才老爷的儿子死了,而且据说还牵扯了考场舞弊案,也就是说,那秀才很有可能不是容文青自己考来的,如今容老大就算在自己村子里都抬不起头来,整日里
喝酒,满脸的怨愤,日日的与容李氏吵架。
容老婆子自从容文青死了之后,身子骨就大不如从前,以前她就在家里当不得家做不得主,如今更没有话语权,偶尔拄着拐杖到路上去站站,望着那大道,嘴里念诵着容老二或者是容文青的名字,村里人都说,容老婆子怕是脑子有些不清白了!
容老爷子虽然照旧挺着那副身子出出进进,但是精神已经大不如从前,以前是声若洪钟,那拐杖抬起来,整个村子都要震上三震,如今却有村里的孩子在他面前骂他倔老头,他冷着脸,只能是干瞪眼。
整个容家,除去容老二家,似乎在一夜之间就衰败了!
容高氏在路上听闻容老四说了这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其实说到对容老大一家,对容老爷子的偏心,她是心里恨,但是看着容家老家走到这一步,容高氏也是说不出的难受。
院子里,容高氏看了晒干的花生还有院子的青菜,之前养的几只鸡,日日的下几个蛋,如今也攒了不少。
容高氏一回来,容姜氏与妞子娘等人就登门了,一来是问问容老二的伤势,而来是闲磕牙
,话题自然围绕着容老大一家。
“这人就是要积德,你说容老大平日里多么的跋扈,如今死了一个,听说还扯上了什么案子,整个人就蔫吧了!”容姜氏说道,手里缝着一件小衣服,再过几日,她的孙子就出生了!
容高氏应着,不参与容老大家的任何话题,只是去摘了一些青菜让两人带走。
“平日里你们就过来帮我看看,那鸡也帮我喂着,蛋你们收着就行!”容高氏说道。
妞子娘紧张的望着容高氏,“咋的,你还打算不回来了?”
“如今村里这气氛,我们回来只会多费口舌,在镇子里住着也好!”容高氏叹口气,她是眷恋这儿,这一砖一瓦都是她与容老二堆起来的,但是这情形,她自己瞧着也难受。
容姜氏与妞子娘也能理解容高氏,也就点点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容高氏简单的将家里收拾了一下,拿了过秋的衣服锁上了大门。
容高氏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容家村,但是村口还是遇到了容李氏。
容李氏刚从娘家回来,失去儿子的打击让大高个的她仿佛矮了一头似得,头发也乱糟糟的,双目无
神,当她看到容高氏的时候,嘶吼着就要冲上来,幸亏被容老四拦住。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容老四忍不住喊道,“如今衙门都查清楚了,文青的死与二哥一家无关!”
“无关?若不是当年容大妮捣乱,文青不能从师周夫子,去了临镇,他怎么会招惹上那些人?都怪您们,都怪你们!”容李氏大声喊起来。
容高氏懦弱了一辈子,心善了一辈子,就算是到如今,也不愿意看到容老大一家如此,但是眼看着容李氏将容文青的死怪罪到容如南的头上,她猛然推开容老四,直直的走到容李氏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容李氏说道:“我的女儿,为什么要给你儿子铺路?大妮当年做得对,一切都是你家容文青自己造的孽,与我们何干?”
容老四一下子愣住,他从来没有见过容高氏这样温柔的性子说这种重的话,就连歇斯底里的容李氏也愣住,或许容高氏的话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内心,她坐在地上撒泼撕头发,呜呜的哭起来。
“老四,咱们不走了!”容高氏突然挺高了脊背,她望着容老四,嫁进容家二十多年来,
觉着自己第一次活得像个人,“你回去接了你二哥来,咱们就住在村子里,说我家妮子害死了你家文青不是么,那你就尽管来算账,哪怕是告到衙门去,我们也奉陪!我还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就没有个说理的地方!”
容老四赶紧拦着容高氏,这事儿若是再闹腾起来,那可就没完了,他拉着容高氏上了牛车,那牛儿也给力,撂起蹄子来跑的飞快。
容李氏坐在泥地里,哇哇的大哭,那哭声十分的凄凉。
容高氏发泄过了,就呆呆的望着四周的景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容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