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如南想了想,只得说道:“其实是我是偷着瞧爹的医书学会的,之前唯唯诺诺的,生怕给人瞧不好,瞧出毛病来,如今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咱家又这样,我想着怎么也得试试,不然这孩子生下来,吃什么喝什么?”
容高氏一愣,“你爹的书?不是早些年全都送人了吗?再说那里面有医书?”
容老二早些年的确存了不少的书,可是后来秀才连着三次没考上,容老二跟受了刺激似得,将所有的文房四宝加上书,全都送给了同窗好友,算算,那会儿容如南不过是个小娃娃,怎么就会看书了?
“我藏了一本呢!”容如南只能将这个谎话编下去,“我一直偷偷的学呢,前几年才弄丢了!”
容高氏半信半疑,但是家里两个娃娃想要念书,她是知道的,尤其是容鱼儿,前两年,同龄的娃要开蒙的时候,他哭闹了好几次,说人家骂他是野孩子,不念书,可是她跟容老二商量,平日里怎么都不会发脾气的容老二,在这件事情上,一说就恼,吓得容高氏也就不敢再提。
容高氏叹口气:“妮子,咱们就算是会瞧病,也不能抛头露面呢,你毕
竟是个姑娘家!”
容如南见容高氏已经信了这个说辞,也就笑笑说道:“娘,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当郎中?我还想着依靠这瞧病的手艺改善咱们的生活呢,咱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里,你忘记前些年的大水了?若是发大水,这边都会被淹了的,所以以后咱们还要回到村子里去,但是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咱们要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回去呢!”
容高氏没有说话,其实如今,除去怕这杉子屋给淹了,远离开容家那一大家子人,容高氏却觉着这日子过得舒心了,不用再看容老爷子与容老大的脸色,她们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连句话也不敢说!
“再说如今我还有名声么?”容如南摊摊手说道,“反正没好男人会要我,我不如守着爹娘过就行了!”
容高氏赶紧摆手说道:“妮子,别说这些话,你还小呢,咋能一辈子守寡,娘知道你一定是受了欺负才有了这孩子,娘不相信你是跟人相好了,所以你放心,娘以后一定给你找门好亲事,给你找个疼爱你的男人!”
容如南笑笑,“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先解决温饱吧!娘,那被子太难受了,都
硬了,如今天气也暖和了,不如做床薄被子吧!”
容高氏叹口气,“那被子还是俺跟你爹成亲的时候你姥姥陪送的,这么多年了,也的确是该添置一些新的了,只是如今咱们刚刚吃饱饭,家里也没有余粮,这粮食要五月才下来呢,还早,还是省着点花吧!”
容如南说道:“娘,吃饭的问题总会解决的,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容高氏点点头。
晚上的时候,容如南炒了木耳,用银耳蜂蜜炖了一锅汤,可惜没有莲子,不然味道会更好。
这几日吃得好,容如南的肚子长得飞快,比之前可是大了一圈,容如南也觉着身子重,再加上硬板床、破棉被难以入睡,最后容高氏狠狠心,准备跟着容老二他们进镇子买些棉布与棉花,给容如南缝一个薄点的被子,顺便也给要出生的孩子置办个小被子!
容高氏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容鱼儿,一定要好好的看着点容如南,上次那容瘸子的事情,容高氏的心里还有些害怕,容老四事后要去找容瘸子算账,却被容老二拦住。
容老二这个人就是这样,不愿意找惹麻烦,在外人看来,有些没有
血性。
容鱼儿立刻答应着,果真跟在容如南的身后,形影不离。
今日容老二与容老四是拿着昨日她收拾好的一些木耳、酸辣藕带与晒干的荨麻去的镇子,临走的时候,容老四一直嘟囔,他想卖大肠呢,最近大肠卖的十分好,可惜这几天容如南身子太沉,实在是闻不了那大肠的味道,懒得做。
容如南吃完早饭坐在树荫下乘凉,看着坐在一旁发呆的容鱼儿,想想那日那些孩子骂容鱼儿的话,她站起身来说道:“鱼儿,你带我去学堂瞧瞧!”
容鱼儿一愣,回头望着容如南,“去那边干啥?不去!”
“是怕那些孩子瞧见你,又骂你野孩子?”容如南斜睨着他。
“我才不是野孩子!”容鱼儿大声喊起来,有泪花在眼睛里打转。
“那就去看看!”容如南向外走。
容鱼儿犹豫了一下,只得跟上。
学堂在邻村王家村,倒是不远,出了村子过一条大路就到了,那王家村学堂的夫子是以前的一位老秀才,为人十分的和气,学问也高,所以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是在这儿启蒙的,这里面也包括容老大家的三个孩子!
容如南带着容鱼儿一出
现在学堂前面的院子里,就有孩子立刻推了容老大家的三郎容文宇一把,“快瞧,那是不是你那个没羞没臊的堂姐?”
容文山一怔,赶紧透过窗户去看,发现真的是容如南之后,脸色一下子涨红,回身就使气坐在了桌前。
“哈哈,真的是呢,她来干啥?这种女人,也不怕脏污了这圣贤之地!”有个看起来年纪略大些的孩子,摇头晃脑的,学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