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屋里点着煤灯。
家里仅有的蚊帐也被送到了他们屋,白潇潇坐在床上洗脚,一双玉藕般的玉足泡在水里,白的人晃眼。
徐成坐在一旁的长凳子上,眼睛看向窗外,耳边的水声哗啦啦响个不停。
夏季的夜有点热,这会他觉得更热了。
偏偏白潇潇洗完脚脆生生喊他,“成哥,能不能帮我倒一下水,人家脚还没干呢!”
这女人,竟然让他一个大男人倒洗脚水!
徐成粗声粗气的不回头,“那就等干了再倒!”
白潇潇甩了甩脚丫,盘腿坐在床上,“成哥,你是不是嫌弃潇潇了?对不起,是潇潇又惹你不高兴了……”
徐成重重的喘口气,他回过头去,“你连洗脚水都不想倒?”
谁知这女人正好在解衬衣的扣子,吓的徐成又连忙转过去头,“你怎么突然脱衣服……”
简直,简直,不知羞耻!
白潇潇无辜又委屈的声音响起来,“成哥,人家热嘛,解开个扣子也不行?”
“我去倒水!”
徐成猛的一下子站起来,半闭着眼睛,端起来水就往外走,临出门时差点被绊倒。
白潇潇娇媚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心一点呀!摔伤了,潇潇心疼!”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徐成的脚步走得更快了!
必须离婚,等农忙结束,他就去城里商量那件事!
徐成倒完洗脚水,懊恼的坐在门口,屋里明明亮着灯,那张床明明是他的,现在他却连门都不敢进了!
李月莲正好出来打水,见自己儿子蹲在门口,脸色顿时变了。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压低声音,“怎么了,潇潇不让你进屋?”
徐成不自在的别过头,“没有,我出来凉快一会。”
都是过来人,李月莲眯了眯眼睛,顿时心里明白了几分。
她扭了一把徐成,“你到底怎么想的?人都娶进来了,还晾着人家,是什么道理?”
徐成闷着头说了一句,“我现在进去。”
要是他敢说出来离婚两个字,今天晚上家里就要翻天!
白潇潇刚刚嘴里还说着心疼,这会他进门人家却好端端睡的香甜。
徐成看着她曼妙的身材,虽然穿着衣服却遮不住惹人遐想。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随意在地上铺了一个凉席倒地就睡。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生物,昨晚上尖叫着害怕自己占她便宜。一晚上的功夫,又转脸笑着喊哥哥……
呵,反正早晚要离婚,他没那个心思琢磨她。
……
随着一声公鸡打鸣,一排排破旧矮小的房子升起缕缕炊烟。
村里人大多勤劳能干,起的早。
白潇潇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劈柴浇水声。
她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徐成早就起了床,他洗了一把脸扛着锄头就要下地,被李月莲拦了起来,“你干啥去?一会还要去潇潇家呢!”
徐成皱着眉,“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去干一会。”
“去去!”
李月莲白他一眼,把锄头夺了过来:“天天干,不差这一会,去把厨房里娘准备的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吃完饭就走。潇潇在家里受宠,这猛不丁嫁进来,怕是心里也想家不舒服,你们早去一会!”
他可没看出来那女人有想家的迹象。
徐成暗自哼了一句,但还是听话的去了厨房。
里面放着一篮子鸡蛋,一大包糖,一包干果,还有两只鸡。他愣了一下,上次爹买药后,家里存款总共不到二十,这些东西怕是掏空了家底。
他垂下眸子,却没说不让带。
虽然这场婚事办的简单,但白潇潇带来的嫁妆不少,三抽屉的橱子,一大块红布,还有新脸盆新被褥。
这些东西虽说都是白潇潇在用,但总归是抬进了自己家,若是回门的礼品太寒酸,爹娘脸上也没光。
只是这么一来,家里刚攒的一点底子又要空……
他心里难受,越发恨自己没用,恨不得立刻过了秋收出去挣钱。
这个时候,家里除了还在睡觉的白潇潇,都起了床,连文钦文聪两个娃娃都起来跟着小姑喂鸡。
隔壁住的徐大娘挎着篮子进了门,她看见正在做饭的李月莲,眼神往里看了看,“月莲,你家媳妇呢?”
李月莲笑着从厨房出来,“那孩子身体弱,让她多歇一会。”
“还在睡觉?”
徐大娘不由放大了声音,“这可不行,哪有婆婆给媳妇做饭的道理?”
她说完瞪了一眼徐成,“你这个不孝顺的,娶了媳妇也不能当菩萨供着!你娘现在也该享福了!”
徐成知道徐大娘是好意,只好应道,“是。”
徐云芸拿着刚从鸡窝捡来的鸡蛋,嘟着嘴开口,“徐大娘,我嫂子昨天那么累,今天多睡一会咋了?”
累?不是说白潇潇昨天在树下歇了一下午吗?
徐大娘疑惑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想起来自己来的正事,连忙把篮子放下,“月莲,这里有十几个鸡蛋,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