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鲜少发这样大的火,他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谢以琼,这般怒气冲冲。
但如今来不及细想,怀中的人儿气息似乎越来越微弱。
他抱着谢以琼快步走出凉亭,一边走一边对着贺芳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叫郎中来!”
贺芳这才赶忙动起脚步,让身边的妈妈去请郎中,又让人指引赵瑾瑜去了最近的干净院子里。
她忙上忙下,生怕赵瑾瑜将怒火迁移到谢府上,到时候她这个四品官的夫人也做不成了可怎么办?
谢父也不敢怠慢了,跟着赵瑾瑜的脚步奔过去。
所有人都在围着谢以琼和赵瑾瑜转,而被当众打了一巴掌的谢以瑶似乎被人遗忘了,她站在原地,甚至无人过问。
谢以瑶愣愣地看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就因为谢以琼如今不一样的身份而对她这般态度,她心中莫名凝聚起一团无名的怒火无处发泄。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谢以琼这个贱人!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越发烧得滚烫,愤愤地转身离开。
在谢府西边的院子里,谢以琼正躺在榻上,七八个女使将她的湿衣裳换下,赵瑾瑜站在屏风后面一言不发,内室外的谢父和贺芳等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郎中很快就拎着药箱赶到,他听闻是给世子妃看病,两条老腿差点没走断。
“郎中来了!”
请郎中的妈妈大喊了一句,众人赶忙给郎中让开一条路,赵瑾瑜也转身去迎郎中。
“快,快去看看世子妃怎么样了?”
赵瑾瑜看了看床帘拉紧实了,这才拉着郎中进来,催促着。
“是。”
郎中甚至都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赶忙将药箱放下,给谢以琼把脉。
等他细细把完脉后,转头对上眉头紧皱的赵瑾瑜,咽了咽口水,“世子爷,世子妃这是溺水了,但问题不大,老夫给世子妃好生针灸一番,将口中的水逼出来便好。”
“好,快些。”
赵瑾瑜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色全是紧张和凝重。
郎中将银针取出,一点一点扎进谢以琼的穴位中。
两炷香的时辰过后,谢以琼忽然咳嗽起来,芷柔赶忙将她扶起来,谢以琼红唇一张,一大滩水吐了出来,溅湿了一旁站着的赵瑾瑜的靴子。
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而是带着几分激动的神色说道。
“醒了!世子妃醒了!”
他这话不大不小,刚刚好够外头的人也能听见。
外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谢父和贺芳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们二人哪里想得到,平日里漠不关心的大姑娘,如今却能紧紧地捏着他们的命脉。
谢以琼睁开双眸,看向周围,一双杏眼里是氤氲的雾气,“世子爷,妾身这是在哪,莫不是在阴曹地府?还是做梦?”
她说着瞎话,湿润的青丝披散在肩上,瞧着柔柔弱弱,看得赵瑾瑜再硬的心也软了下来。
“胡说什么呢?你现在还好好活着,尽说些没边的话。”
赵瑾瑜上前,坐在她床榻边上,犹豫了一瞬,还是握住了她的手,谢以琼的手凉得骇人,他忍不住又握紧了些许。
“原来我还活着,世子爷,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谢以琼眼眶忽然红了,情绪失控一般,扑在赵瑾瑜怀中。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扑进赵瑾瑜的怀中,谢以琼如同跟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中,葱削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襟,眼泪扑朔朔地落下,我见犹怜。
赵瑾瑜身体一僵,但还是环住她的身子,轻轻地拍着。
“瞧你这么大个人,还哭得这般丑,有我在,你能出什么事?”
其实方才赵瑾瑜也有一阵后怕,他虽然不喜欢谢以琼,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而且这么多的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知道谢以琼是个不错的女子。
谢以琼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地止住了哭泣,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起身,将发丝挽起。
“让世子爷见笑话了,属实是妾身没想到,瑶儿妹妹居然会嫉妒我嫉妒到发疯,她曾经是个好孩子……”
谢以琼说了一半便不再说下去,留与旁人无限的想象力。
既然提到了谢以瑶这事,赵瑾瑜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现在谢以琼已经是宁王府的人,她在谢府被人害,宁王府不可能就此忍气吞声。
“谢大人,谢夫人,还不快些进来吗?”
赵瑾瑜冷声说着,眼眸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射向正进门的谢父和贺芳。
贺芳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被赵瑾瑜极具威严的眼神看去,差点腿一软跪下去。
谢父则擦了擦鬓角的冷汗,陪着笑说道,“世子爷息怒,小女之间玩闹,不小心这才将琼儿推下去的,瑶儿她也挨了一巴掌,还望世子爷看在她们姐妹情深的份上,绕过瑶儿。”
贺芳也赶忙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她们还未出嫁时便这般打打闹闹的,谢家人都习惯了,哪知道琼儿如今身子这般矜贵起来,瑶儿不过是轻轻一推,她就倒下去了。”
谢以琼听了这二人的话只想冷笑,他们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偏袒着谢以瑶,所有人都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