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赵瑾瑜愣住,看向眼前威严无比的中年华服男人。
宁王怎么来了?
卫蘅心下一紧,这原本是后宅之事,是怎么也轮不到宁王来管。
可若是宁王插手……
她沉思出神在原地,就连行礼也忘记了。
谢以琼与众人齐齐行礼,卫蘅被青梅扯了一下才赶忙跪在地上。
“拜见王爷。”
宁王脸色严肃,两条浓眉紧紧锁在一起,望着赵瑾瑜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
“你们先起来吧。”他对着谢以琼等人一挥手,目光扫过正欲起身的卫蘅,眉头皱得更深。
他转头望向赵瑾瑜,“我竟不知道,这家法也是你可以随随便便取出来打人用的了?为了一个妾!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正妻?”
宁王语气严厉,他早就对自家儿子的这个心上人有所耳闻,只是他不过手后院之事,便也只是从宁王妃那里听来只言片语。
如今一看,这逆子竟然为了这女人如此癫狂,为了一个妾竟然动了宁王府的家法。
赵瑾瑜紧闭双唇,并不言语,但目光里仍然倔强着,他觉得父王母妃对卫蘅有着极深的偏见,他不想让他们对卫蘅不好。
“不说话?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便会放过你?”
宁王一看自家逆子这般倔驴脾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好好,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便会放过你?家法拿来!倒免了我再去祠堂取一趟!”
宁王几步上前,从赵瑾瑜手中一把夺过长鞭。
面对宁王的怒火,赵瑾瑜只是一言不发,他们父子俩本就感情一般。
宁王在赵瑾瑜出生之后便前往边疆镇守了十年,这才打消了皇帝对宁王一直的疑虑。
而等他回来之后,赵瑾瑜已然变成一个不近人情的小少年,对于他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爹更是冷漠。
尽管宁王妃在其中努力调和,但宁王与赵瑾瑜始终无法亲近。
甚至因为赵瑾瑜并不愿意继续学武去打仗,宁王气得眼瞪胡子吹,但也没能拿赵瑾瑜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等到赵瑾瑜娶妻,宁王以为他会更加成熟些。
结果今日要不是他去找老太妃请安的路上听到这边惜玉园的动静,那逆子的鞭子就要落在谢以琼的身上了。
这简直不像话!
想到这里,宁王握着长鞭的手逐渐收紧,眉眼间的愠色也越来越重。
谢以琼站在一旁,余光瞧着这个第一次见的公公,心下想的是,这父子俩真是如出一辙,就连生气的倔样都一模一样。
“父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管儿臣做什么,您都不会满意,您打吧,打完了我还要回去温习功课。”
赵瑾瑜跪在地上,腰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
这话算是彻底激怒宁王,“好!那本王今天就成全你!”
气氛剑拔弩张,众人都屏息凝神,生怕宁王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全罚了。
谢以琼表面上看着是规规矩矩站那,实际上用眼光幸灾乐祸地偷瞄着赵瑾瑜。
活该,谁让他一天到晚说自己冤了他的蘅儿,还想打她。
只见宁王长臂一挥,鞭子带着一阵破空之声落下,狠狠地打在了赵瑾瑜的后背上。
宁王常年练武,力气大得出奇,又知道人的痛点在哪。
这一鞭子下去,赵瑾瑜身后的衣裳都破了,白皙的脊背虽宽,但也承受不住如此重击,肌肤皮开肉绽,瞧着便瘆人。
“我且问你,你可知错?”
宁王看着底下跪着的赵瑾瑜,冷声问道。
“儿臣知不知错有何干系,父王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
赵瑾瑜咬紧牙关,剑眉微皱,棱角分明的脸上流下一滴滴冷汗,瞧着便知道他在忍痛。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硬气!”
宁王气的一个倒仰,将手中的长鞭挥舞作响,眼看就要落下第二鞭。
一旁的卫蘅早已经吓傻,躲在青梅的后面,生怕宁王也迁怒于她。
而谢以琼却心下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以宁王刚才的手段,要是再打几鞭,赵瑾瑜就残了。
她总不能下半辈子守着一个废人过日子吧?
“父王息怒!”
谢以琼突然站出来,对着宁王盈盈一拜。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就连赵瑾瑜也多瞧了她一眼。
宁王将手中的鞭子停下,望向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儿媳,“你便是谢氏了?”
“正是儿媳。”谢以琼规规矩矩地行着礼,高门贵女的模样一下便立住了,“世子并非犯下滔天大错,还请父王饶恕了他。”
赵瑾瑜听到这话,眼眸中带着几分吃惊。
方才他还要对她用家法,而她居然在为自己求情?
赵瑾瑜的双眸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情,几番欲开口但还是没出声。
而宁王这边,他对谢以琼的第一印象还算是不错,这几日也听了不少宁王妃的枕边风,自然对谢以琼有几分好感。
“可这个逆子刚才可是要打你,你这般为他求情,就不怕以后他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