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川温润开口,“你又叫我叶总了?我这次可不是来帮下属的,我是来帮朋友的。”
许粤顿了顿,露出了点久违的笑意,“谢谢你,北川。”
叶北川听着心里暖暖,便乘机开口问,“我不知道原来表哥也在这里。他也一起跟你来映国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许粤平静地摇头,“在来映国前,我们已经在国内离婚。我现在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
“……”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北川愣了愣,诧异地看向许粤。
他们离婚了……
很奇怪,他心里仿佛突然有了些异样的轻松,仿佛一直压在心间的石头忽然被挪开了,让叶北川感觉莫名的顺畅。
这种顺畅,甚至令叶北川下意识地勾起了唇角。
意识到自己的不正常,叶北川才忙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并侧开了脸,不让许粤看见自己的异常。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怎么突然就……离婚?”叶北川忍不住问。
许粤淡漠说,“他骗了我,我已经无法再原谅他。离婚,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骗了你?”叶北川下意识就想到那件事,“是因为他是时域科技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吗?”
许粤看向叶北川,“也对。他是你表哥,你应该一早知道他的身份。”
叶北川懊恼自己的引火自焚,只能解释,“对,我是一直知道的。我私下还跟贺时屿警告过,要他赶紧将真实身份告诉你,不然我也会将事实告诉你。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离婚?”
“不止这样。”许粤摇头。
接着,她便将之前所发生的事,都简单跟叶北川说了一下。
许粤跟叶北川认识了将近半年,叶北川的为人,她是清楚的。
此番叶北川特意开车来到月亮城接她,之后到北城找母亲肯定还要仰仗叶北川,如果她什么都不告诉他的话,也真是不将他当朋友了。
叶北川一边开车,一边静静听着。
他是男人,嚼舌根的事情不会做,当然也不会在许粤面前数贺时屿的不是。
听完许粤所有叙述后,他只深深看向了许粤。
短短几日,她便瘦了许多,俏脸线条轮廓越发清晰立体,大眼里酝满水汽,下巴尖尖,眼底蕴着黑,憔悴得让人怜惜。
叶北川心头一热。
若不是还开着车,他差点就想直接将许粤拥在怀中安慰。
“许粤,之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人应该往前看。首要任务还是找到你的母亲。放心,我去过北城几次,地理位置我都熟悉,还有半小时,我们就能到北城。”他说。
许粤透着车窗望向前方,眼神既期盼又迷惘,“希望这一程,能带来好消息吧。”
静默片刻,她才想起一事,“对了,你呢,为什么会在映国?我昨天也没来得及细问。”
叶北川表情有点古怪,“说来也是巧合……”
原来叶北川在读大学时有位恩师,两人关系亲如父子。后来恩师从大学退休后,便来到北城定居。
这位恩师刚好跟徐图也熟悉,徐图告知叶北川,恩师最近身体不太好想约叶北川去北城见面。
于是叶北川便来了,还好恩师身体无碍。两人叙旧两日后,叶北川正准备离开,却又在徐图那得到许粤遇上了麻烦,正要赶往北城的消息。
于是叶北川昨夜才主动联系了许粤。
原本叶北川内心也感觉事情有点出乎意料的巧合,可许粤听得心不在焉的,他自然也不会多话提出来。
半小时后,他们的车开始进入北城。
两人商量好,先去那个所谓的坟墓去看看,然后再去找了解事情原委的知情人去确认。
叶北川看了看汽车后视镜,从月亮镇到北城一个多小时车程里,贺时屿的汽车一直在后面紧跟,从未落下过半刻。
贺时屿的执着,他也算见识了,人是肯定撇不掉的。
叶北川干脆便说,“许粤,马上就要到墓地。贺时屿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那就让他一起进去吧?这件事,毕竟他也有责任,他应该负责的。而且贺时屿脑子转得快,说不定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许粤皱了皱眉,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尽早找到母亲,其他事,她真的没心思管。
“随便吧。”她只回一句。
到达墓地后,三人下车前往,很快,就找到了崔思娣的坟墓。
墓地周围绿草如茵,种满松柏,深深浅浅的绿色中点缀着鲜花,还有一些白色雕塑,标准的欧式墓园。
墓园正中有一块墓碑,墓碑上记载了母亲崔思娣的名字,死亡日期是去年十二月十日。
这场景,与江玉瑶给照片一模一样,起码证明,图片不是ps的,是真有这块墓地。
看着坟墓上写了母亲崔思娣的名字。
许粤唇瓣颤了几下,全身针扎般疼痛着。
即使有证据表明母亲还没死,但真真切切地看到自己母亲的墓碑,还是令她觉得完全接受不了。
那个曾经在她生活中如阳光般温暖、如大树般庇护她的人,会不会真的离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