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映国伦顿。
经过一趟转机,十五小时的飞行时间,许粤终于到达了伦顿机场。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想任何事情,只是闭眼去睡觉。
可眼睛是闭上了,但脑子却从来没有睡着过,事情就好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转啊转。
她担心的、伤心的、焦虑的、疑问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妈妈是否还活着?
妈妈现在在哪里?
自己真不是爸妈亲生的?
一切疑问,她都没有答案,而且许粤一点信心都没有,她甚至觉得,这趟来了映国,她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
还好,顾亿绪出现了。
在许粤最无助的时刻,是顾亿绪站了出来,告诉她,她还有人撑着。
许粤走出机场时,顾亿绪就已经在机场等候区出现。
看见她萎靡不振、黑眼圈严重的鬼样子,顾亿绪吓了一跳。
“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先带你去吃饭。吃饱了,精神了,我们再出发。”
顾亿绪眼神里透着怜惜,赶紧抢过许粤的行李,将她带去车库,领她坐进他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直到坐上顾亿绪的大众汽车,许粤依然如在梦中。
映国当地景致不断从车窗划过,金发白皮和黑人都在路上走着,交通要道两旁都是整齐划一的伦顿梧桐,维多利亚式建筑不时从眼前闪过,这些景象都与江城完全不同。
看了窗外好一阵,一直浑浑噩噩的许粤,此刻才终于有了实感:她到映国伦顿了,如今在她身边驾驶座位开车的人是顾亿绪。
许粤转头看向顾亿绪俊美精致的脸孔,他一头微卷微长的发丝,透着洒脱和痞气,过分俊美的五官显得阴柔而不真实……
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又在许粤心头油然而生。
回想起来,她跟顾亿绪才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青城医院里,一次就是在江城s酒店短暂地碰过面。
两次接触,交浅言深,相处的时间都很短,可他们却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了彼此信任的朋友。
知道许粤想来映国寻母后,顾亿绪马上给许粤买了机票,还热心地来机场接她,甚至说要全程陪她去找母亲。
可能是因为接连受到打击后,许粤已经没有自己想法,她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按常理来说,许粤是应该拒绝的。
在陌生的国度,由一个自己还不熟悉的男子带着自己到处去,这不是一个慎重的做法。
从外表上看,顾亿绪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型男,说话有点毒舌,头脑反应很快,许粤知道他是在映国半工读的研究生,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对当地很熟悉。其余的,就一无所知了。
虽然如此,但顾亿绪却又给了她莫名的熟悉感,让许粤觉得可以信赖。
许粤心想,或者就是因为顾亿绪在某些地方与顾远有些类似,所以她才会情感转移,莫名觉得顾亿绪可以信任。
可毕竟,顾亿绪跟顾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许粤思前想后,还是开口,“顾亿绪,我很谢谢你这次来机场接我。等一下,你就带我去伦顿医院吧,我想问问那里的医生,当时我母亲入院时的情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会买机票明天去北城。北城比较远,来回需要好几天。你肯定有事要忙,就不用你作陪了。”
顾亿绪也没去看她,驾驶方向盘,望着前方闲聊问,“许粤,你英语怎样?”
“我英语很一般。”她说。
其实她英语挺差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顾远绪说,“北城离伦顿比较远,当地人有些排外而且英语有口音,很难听得懂。我怕你一个人去到那里,根本没人会理你。问不出所以然,那你怎能找到你母亲?我起码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带你去,一切会方便些。
而且这几年,欧洲来了很多难民,北城尤其多,治安早没有以前好了。你一个女孩子,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
许粤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有熟人带路,会比她一个人生地不熟好很多。
“可你不是在读书吗?能离开这么长的时间?我估算,去北城一来一回,再查查问问,起码要一周的时间。”她说。
顾亿绪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研究生的课程比较松,这段时间还没开学呢。而且我去年开始就在娜斯特集团上班实习了,这次出行,已经跟boss请假。他知道缘由,还知道我是带你去北城后,马上就同意了请假,还照样给我发工资。”
许粤这才想起来,顾亿绪是娜斯特集团的,“你口中的boss不会就是徐图徐总吧?”
顾亿绪点头,笑眼望她,“嗯,就是他。他说,你是他朋友,我帮你就等于他帮你,你欠了他人情,以后你就会更主动给他做更多更好的掐丝珐琅艺术品。所以他乐意让我请假帮你,继续给我发工资也无所谓。”
“……”
许粤哭笑不得,世界真小,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想起平时相处时徐图的大度爽快,他又是大跨国企业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