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粤失望透顶。
她完全没料到,江玉茹居然撇下她自己跑掉,致使她现在独自一人面对老胡的怒愤毒打。
本来许粤与江玉茹约定好,等到绑匪今晚去拿赃款时,趁着人少,她们伺机而动,利用洗手间那破落的窗口逃生。
可没想到,今晚出去拿赃款的是温和的阿鸿,留下看守她们的是暴力的老胡。
兴许是因为害怕在老胡监视下,两人一起能逃走的机率大大降低,江玉茹居然在半小时前找借口上洗手间,然后打开破窗独自一人逃生了。
老胡发现江玉茹逃走后,暴怒不已,便将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许粤身上。
许粤被他打得半死不活,唯一强撑住得念想,就是:江玉茹跑掉后,会不会良心发现,即刻去报警找警察来救自己?
但许粤完全没有把握。
正在这时候,怒气冲冲的老胡又想一脚踢过来。
许粤不寒而栗,额头冰凉,心里却灵机一动,高喊起来,“等一下!别打了!老胡,你为什么这么蠢?!江玉茹已经走了,你在这里打我出气有什么用?你不怕她找警察来吗?你不怕那五百万的赎款泡汤吗?”
“你想说什么?”老胡的腿顿住。
许粤叹息,“老胡,你之前都很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被怒火冲昏头脑呢?你们打错算盘了,你以为贺时泽有五百万吗?他根本就没有,不然江玉茹也不会害怕得将我留在这里就独自跑了。”
老胡更震惊,“你说什么?贺时泽没钱?”
许粤肯定说,“是的!这是江玉茹亲口告诉我的,贺氏药业这几年经营不善,早就债台高筑,整个集团根本拿不出流动资金,贺时泽一两天内不可能拿出五百万来的。”
“不可能!你肯定是胡乱说的。”老胡摇头。
可许粤看见他的眼神已经有所动摇。
她继续说,“我没有胡说,不然江玉茹怎么会丢下我急急逃跑,她就是怕贺时泽没办法筹齐钱来赎她。不过……”
老胡被她吊得忍不住问,“不过什么?”
许粤抬头只是,眼神镇静明亮,“可贺时泽没有,我有!”
老胡冷笑,“贺时泽没有五百万,你居然有?”
许粤肯定说,“当然!我是国家非遗物质遗产掐丝珐琅的传承人,我做的掐丝珐琅花瓶在海外一个就能卖上百万,存款几年,我银行帐户上有超过五百万。我年纪轻轻,可不想死,我宁愿把所有钱都给你。你应该不会接受银行转账吧?这样吧,我可以想办法将银行的钱拿出来,保证两天内将钱凑齐给你。”
“……”
老胡紧皱眉头,盯着许粤,也不知道相不相信她。
许粤又继续说,“老胡,谁不怕死?我也很怕死。我现在将老底交代出来,就是因为怕死。我不想被你打死,宁愿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拿出来。你别打我了,我怕疼怕死。而且打死我的话,你不但难逃法律责任,可能还一分钱都拿不到。”
“……”
老胡沉静下来,似乎在思考。
许粤暗地里松了口气。
她其实也不指望老胡能完全相信自己。
但只要老胡有犹豫,她就能赢得时间,熬到有人来救或是想到办法逃生的那刻。
沉静了几分钟后,老胡似乎已放弃了继续打死她的念头。
他看看手表,“我可以不继续打你,但你的谎言,很快就要被揭穿。阿鸿半小时内就能回来。”
许粤狂松了口气,开始思考。
看来老胡也不算是非常聪明的模样,如果他足够聪明,应该能想到现在根本不是打她或继续等待的时机,最聪明的方式:老胡应该马上跑路。
因为江玉茹跑掉后肯定会报警的,警察来到只是迟早的事。
许粤正在思考能用什么借口继续拖延的老胡,忽便看到老胡一拿起一根巨大木棍向她走来。
她打了个寒颤,目光恐惧,“你……你不是说不再打我吗?”
老胡奸笑,“我又没说要打你,我只是要打晕你,然后带你逃走。”
“救命!救命啊!”
就在许粤狂喊的一刹那,老胡的木棒已经在她头上狠狠落下,伴随着一声剧痛,外面忽然响起了“砰砰”几声巨响。
外面的门好像被人撞开了。
“放开她!”一声震耳又让许粤熟悉无比的声音,令她浑身一震。
他来了!
头顶流淌的血混合着热泪迷糊了许粤的眼睛,令她根本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血还是泪,可她却清楚的意识到,从外面冲进来的高大身影,是贺时屿。
贺时屿来了,他来救自己了!
“许粤,没事的!有我在,警察也很快就到了。”
只听贺时屿高呼了一声,身形如电,动作迅疾,已奋不顾身往前冲,用力向老胡脸上打去。
顿时,鲜血四处飞溅。
老胡顿时懵了,还没来得及应付突变,贺时屿已左右开弓,杀气腾腾地又是几拳,出手又快又狠,拳拳凌厉,呼呼作响。
还以为老胡很快就要被打趴了,谁知他忽然大喊一声,整个人像打了鸡血般,挥拳而出,猛然轰向贺时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