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粤叹息一声,“这些展品都很好,但我一想到原来法国人收藏了我们国家这么多清代艺术精品,我就觉得难受。这些精品本应该留在我们国家的,可惜一百多年前,我们国家太弱,才让这些艺术品都流失到了国外。”
这话对于徐图这个法国人来说多少有点不太礼貌。
可他却完全不在意,反而欣然点头,“嗯,我爸爸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在这次展出之后,他准备将自己大部分清朝和近代收藏的华夏艺术品都捐给华夏的博物馆。”
“原来借出展品的收藏家就是令尊?他要把藏品都捐给我们国家?!他的想法好伟大啊!真想替每一个华夏人谢谢你们!”许粤惊讶说。
没想到她居然遇见这些展品收藏家的主人,许粤不由对眼前的徐图更另眼相看。
怪不得这人一身与生俱来的矜贵气度,无论外貌谈吐都出类拔萃,能收藏这么多艺术真品,徐图背后的家族身家可能百千亿。
徐图却谦虚说,“不伟大。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本就应归属于华夏的。我们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许粤由衷敬佩,很认真地向徐图鞠了一躬,“非常感谢令尊和您!”
徐图伸手扶住她,“这话太客气了。”
“不客……”
许粤正要抬头,刚好与低头的徐图对视上了。
他那双蓝黑深邃的眸子里如笼罩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直直盯着她的神情,似乎隐含着浓浓的情谊。
那眼神可一点都不像是在看一个刚认识的人,反而像是在看自己的亲人?深爱的女人?
总之,眼神不太对。
顿时,许粤后背毛细血管竖起来了,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
愣怔了几秒,她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不是正在寻找那个背影与顾远一模一样的那人吗?
怎么遇见大帅哥就花痴地跟惹人家聊上的呢?
而且这人的桃花眼蓝色深邃得那么忧郁,怎看谁都这么深情!?
反正已被徐图看得很是不自在,许粤干脆托词说,“徐先生,我……我刚才其实在找人,现在我要先告辞了。”
她转身欲走,却被徐图拉住。
“你找的那人在哪里,叫什么名字?或者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徐图亲切问。
“我在找……”
许粤周围扫了几圈,想去寻找那个与顾远几乎一样的身影。
可隔了这么长时间,哪里还能找到那人。
许粤失望叹气,“不用了,他已经不见了。或许已经离开了会场也说不定。”
她只能安慰自己:那人又不是顾远,自己怎么就非要找到他呢?
“不用灰心。既然人找不到,那许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徐图轻声问。
他那谦谦君子的气度令许粤无法拒绝,她说,“徐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若能帮,我一定帮。”
徐图说,“那许小姐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相当有品味和对艺术品颇有研究的人。如果你有时间,能否陪我逛逛这个展览,告诉我你对于这个展览和这里的展品最真实的看法?不瞒你说,我们之后会在华夏办一些展览,我需要知道普通参观者对这里的评价。”
看着徐图兴趣正浓的模样,许粤不忍心拒绝,只能点下头,“好吧。”
毕竟是国际友人嘛,而且人家家族还要将所有藏品捐赠给国家,那自己怎么也都要招待一下啊。
两人一路同行,对展览会上每件展品交流自己的看法。
许粤从小受名师指导,对陶瓷、珐琅甚至字画等都有很深的理解,而且她还是美术生,说出的看法颇有见地。
而徐图显然非常有文化底蕴,对于国内外艺术作品如数家珍,两人自是聊得非常愉快,有点一见如故的味道。
两人聊着聊着便顺理成章地交换了各自的联系方式。
徐图笑意越浓,“许小姐,你是我回国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而且你对国内外艺术品的理解都非常深,以后你可要在国内多给我带带路,让我认识更多的中国艺术品。”
许粤心里好笑着,徐图说得也太认真了,仿佛真会找时间就约她一般,可明明她跟这外国人只认识了不到一小时。
心里这样想,但她还是连连说好,目光顺道落在了许粤师傅梅东青的一件珐琅花瓶前……
梅东青,是教导许粤多年的非遗掐丝珐琅师傅。
可惜两年前,梅师傅因病去世,留下来的作品也并不多,但其中一件心血作品居然在这里展出。
许粤早就想问徐图,是怎样发掘到自己师傅的作品。
她正要开口,忽然在她和徐图之间走入了一位大波浪红唇美女。
那美女虽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却举手投足性感撩人,头发如海藻般自然卷曲,小脸妩媚艳丽,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一见难忘。
她略带敌意地瞥了许粤一眼,才对徐图说,“老板,你已经推迟了一个多小时出发,改了两次航班。现在再不走,你就会错过今天到凰城的最后一趟飞机。”
许粤愣了愣,开始有点明白这位美女秘书的敌意何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