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陶罐一共垒了九层,足有一百零八个,那便是一百零八条性命与灵魂!
除了这个疯癫妇人之外,仆从中还有另外几人也面露悲戚,显然也是家中有亲人被害,魂魄和血肉被封在了这些陶罐中。
疯癫妇人没能成功碰到那些陶罐,及时被身边的人给拉住。
这时,一队侍卫率先进入,将围在高台周围的疯妇人和仆从都拖了出去,丝毫不顾及他们的反抗与挣扎。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后院就被清空,就连那些侍卫都一同退了出去。
入口处,那群原本在前厅议事的谋士匆匆进来查看,为首之人一身道士打扮,手中端着一个罗盘。
“咒术反噬,命脉已绝,天师……就连魂魄都被一并灭了!”
老道声音微颤,三角眼中满是惊骇,愣愣地看着高台上的火焰已经将人燃烧殆尽,风一吹,就连灰都不剩。
下方的谋士们胆战心惊,齐齐将老道围在中间。
“道长,天师真的是被反噬才被天火烧得灰飞烟灭吗?”
“咱们必须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耽搁不得!”
“不行!马上便是太子选妃宴,绝不能让太子殿下为此事烦忧。”
“那你说,该如何?”
几个谋士争吵不休,没有察觉老道脸上闪过的惊惶,更没看到他手中的小动作。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罗盘,看到上面混乱不休的指针,只觉得如置身冰窟,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不已。
此刻他不用开天眼去瞧,也能知晓此刻罐子里的那些怨鬼恶魂,定然要冲破陶罐上符文的束缚与压制。
一旦冲破,在场所有人必将难逃被恶鬼分食的下场。
甚至,整个别院中的人都逃脱不了!
老道刚想叫谋士们速速离开,就见高台上的血线瞬间崩散,下方陶罐上紧接着闪烁起血色光芒,周围随之卷起阵阵阴风。
“轰!”还没等老道出声,那一百零八个陶罐便齐齐炸开。
饶是老道早有防备,此刻也来不及做出防御,在场七八个谋士都被炸个正着,连着老道一起,无一幸免。
陶罐炸开,卷起巨大阴森狂风,瞬息间整个院子就被煞气与凶戾鬼气占满。
“呜呜……呜呜……”
鬼哭声充斥着这一片区域,引起阴风呼啸,浓郁鬼气以后院高台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整个别院就被黑雾笼罩,仿若从白天直接变成了夜晚。
别院周围一片区域也被包裹其中,竟是形成了一方独立小界域,似与外面阴阳相隔。
而仅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别院中就完全沦为阴魂恶鬼的领域,死寂一片。
院中数十人被黑雾吞噬,生死不明!
……
大景被冠与“邪王”之名的翊王晏玄翊大婚,本该轰动一时,奈何翊王府办事极为低调,无声无息便将婚礼办了。
消息甚至到了大婚第二日下午,才与太子选妃宴的消息一起流传到外面去。
但令人意外的是,关于翊王妃的消息却众说纷纭,有好有坏。
更多的则是一些猜测,都在怀疑被国师批命的苍家贵女,是否真能镇住“邪王”的七杀命格,改了这“灾星”的命运?
大街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不惧那些,成群地凑在一起嚼舌根。
“按照当年国师的批命所言,苍家天命贵女与身负七杀的翊王结为夫妻,若是成了,必定天降异象!”
“异象?还真别说,昨夜打更郎就看到王府里红灯笼早早就熄了。”
“红灯笼熄了算什么异象?”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听打更郎说,他在翊王府院墙外听到鬼夜哭,还有黑猫从墙里逃窜出来。”
“真的假的?这么说……苍家天命贵女真的能镇‘邪王’的七杀?”
“这谁知道呢?且等着瞧呗。”
就在这时,一个樵夫打扮的汉子忽然冲到了大街上,嘴里不断嚎叫着惊恐地四处奔逃。
“天罚……天罚出现了!整个别院……都被吞噬了!被黑雾吞噬啦……啊啊啊!”
“放过我!放过我啊!我什么都没做……”
这人跑着跑着竟然浑身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地断了气。
周围的百姓都围了过去,其中一个胆儿比较大的上前查看,往那人鼻翼下探了探。
倏然惊叫:“这人……这人死了!”
“快快……快报官啊!”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我认识这人,他是城东边的樵夫赵大牛,每天都给城里有些人家送柴。”
“不过听说他最近发了一笔财,柴火都往城郊的一处别院里送,没再送进城了。”
周围的人顿时就冒出很多猜测来,“大伙儿都听到方才他喊的话了吧?莫不是他送柴的地儿出事了?”
“他说的可是天罚呢!赶紧离远一点,别被沾染上秽气了!”
几个妇人连忙拉着自家人往后退开,再也不敢靠近,都只是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
“我看这人死的诡异,光是报官肯定不行,得让‘镇魔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