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是她的世界观早在变成阿飘的那一刻就彻底崩塌了,一想到白天师父说的那个什么骨相趴着的女人,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也不管这符纸是不是迷信的东西一口气喝了。
陶真觉得,那东西十有八九是原主,只是陶真不知道,原主现在算什么?
鬼?好像也不单纯是鬼。
就算她是鬼,她趴在自己身上做什么?是还想着活过来吗?
陶真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若是原主要回来她要不要让位的问题。
这件事的直接后果就是陶真更怕鬼了,她几乎不敢一个人睡觉,点了蜡烛看到墙上的影子都害怕出现什么。
裴湛只要不进宫就陪着她,可凡事总有例外,比如裴湛要晚上在宫里当职的时候。
陶真更不敢一个人待着,于是…
吉祥惊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捂着瘦弱白皙的胸口道:“你…你…你什么毛病,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陶真苦哈哈道:“我害怕,我能不能在你这睡一晚,反正咱们是姐妹!”
吉祥“…”
谁和你是姐妹了?
这个时候,陶真就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是多么好了。
可吉祥不这么想,他捂着胸口道:“我可是清白之身,你别毁我清誉啊。”
吉祥虽然很同情陶真,可是真的不合适,不管他是不是那种人都不合适,万一裴湛知道了,肯定也是要打死他的。
“没良心,亏我还把你当哥哥。”尽管陶真这么说了,可她还是被赶了出来。
吉祥心虚又愧疚的捂着耳朵,装作没听见。
裴湛看她这样也心疼,他安慰道:“其实白天师父说的也不一定对,我看他就是个神棍,想骗我们的银子。”
陶真有点动摇。
裴湛又说:“你想想看,若是他真的有本事,能看到人的骨相,那玉清观怎么会那么破败,他怎么会那么穷,两个徒弟都是诓来的。”
陶真点点头,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还是不安。
裴湛说:“若是还不放心,我们去找白天问问。”
国子监就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皇宫后面,闹中取静,有十几个云德书院那么大,环境也好,还没走近就能感受到里面扑面而来的读书氛围。
陶真和裴湛路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书院没开学,只有零星的几个学子在,有些冷清,白天就是这零星的几个学子之一,他之前和一个学子打架,事情闹的很大,差点就被开除了,好在他外祖家出面给压了下来,不过为了惩罚他,书院让他过来打扫两个月卫生。
陶真他们过来的时候,白天才刚扫完门口的一块地方,正准备放下扫帚,一股北风吹过,旁边的落叶卷着灰尘翻滚着跑到了白天的扫干净的地方。
对面的学子就是和白天打架的那人,他拿着扫帚发出一阵银铃般幸灾乐祸的笑容。
白天脸色难看:“赵良才,你是故意的?”
赵良才道:“你这话可是冤枉我,我故意什么了?风吹的又不是我吹的,我有什么办法?”
白天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指着赵良才道:“你给我等着。”
赵良才很得意,拿着扫帚潇洒的扫着,可下一刻,风忽然转了方向,他扫起来的那堆落叶四处逃窜,也不管是哪位学子的地盘了,欢快的翻滚了出去,很快,白天和赵良才扫过的地方就都是落叶了。
这下轮到白天仰天大笑了。
赵良才脸黑如锅底。
陶真和裴湛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她问裴湛:“国子监入学有要求吗?”
裴湛道:“有吧,我就没考上。”
他和裴焕都没考上,裴家人读书都不太好。
本来是件丢人事,可现在裴湛忽然觉得有几分自豪是怎么回事?
陶真觉得没考上就没考上吧,考上了也不见得多么聪明。
“你们怎么来了?”
白天放下扫帚之前还不忘提醒赵良才:“我看着你呢,别往我这边扫,不然打死你。”
赵良才看到裴湛的时候,微微皱眉,不过很快移开了视线,扫院子去了。
“有事吗?”白天整理了下衣服才问。
裴湛道:“你师父经常给人看运势什么的,他看的准吗?”
白天露出一副非常苦恼的表情:“当然不准了。”
他压低了声音道:“那天是我师父在,我没敢提醒你们,他就会画符咒,一点都不灵验,我也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看骨相,若是真能,玉清观就不会那么破败了。”
陶真松了口气:“这么说来,他是骗我的啊?”
白天道:“谁让裴湛拿出那么多银子,他看到了自然要往严重了说,不然你们怎么出钱啊,虽然这么说我师父不好,不过我师父确实是这样的人……”
白天叹了口气,心想师父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陶真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挪开了,她拍拍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有你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白天和裴湛对了个眼神,裴湛道:“这回该放心了吧。”
陶真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