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娟同志,你这个指控非常严重!”
卫江南的神情已经变得极其严肃,语气沉重地说道,目光炯炯地盯住了涂明娟。对涂明娟的称呼也变得非常正式。
“如果真如你所言,这就已经不是民事纠纷了,这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
“就是刑事案件!”
涂明娟激动地喊道。
“杨凌飞他表面上是个公安局长,实际上坏透了,就是个流氓地痞的总头子。他在红运横行霸道,一手遮天!”
“这些年,他害得人远远不止我们一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整得家破人亡!”
“卫主任,您是外省调过来的领导,您根本就不清楚,我们红运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杨凌飞一家,在红运的关系网太强大了。杨凌飞全家都在政府上班,光是在公安系统内部,和他杨凌飞沾亲带故的,都有好几十个。”
“他老婆林晗,更是厉害得很,和市里很多大人物都有关系……她,她和他们上床,恬不知耻……”
“她家里,也是一堆当官的。”
“我们这种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平头百姓,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卫江南蹙眉说道:“涂明娟同志,你这个说法,我认为有漏洞。杨凌飞他们真要是这么厉害的话,早些年你们的贵人酒业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他们要搞你,早就搞了好吧!
“不是这样的,卫主任,这是有原因的……”
“原先,我们红运的陈书记在,陈培源同志,他很注重民营企业的发展,对我家厉勘平也比较看重,亲自给我们贵人酒业颁发了市里的重点保护企业证书……杨凌飞那个时候也还不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只是真如区分局的局长,他害怕陈书记,不敢乱来。”
“但是后来,陈书记调走了,调到别的省份去了,杨凌飞又当了副局长,就开始搞我们。”
“而且一开始的时候,林晗很傲气,觉得我们贵人酒业公司根本就不是他们金城酒业的对手,她可以轻松击败我们,就没怎么把我们放在眼里。”
“她万万没想到,这几年,我们贵人酒业发展得那么快,占据了那么大的市场份额。林晗就是个窝里横,在红运市,她仗着家庭背景和关系,可以横着走。但是出了红运,她的那些套路就不管用了。”
“搞市场,她根本就不懂……”
涂明娟说着,脸上露出极其鄙视的表情。
“她现在看到我们贵人酒业发展起来了,马上就要上市,就开始搞我们,想要把我们一口吞掉,然后自已去上市。”
卫江南问道:“他们就没做过别的尝试?一上来就是这种手法?”
“差不多就是这样……两年前,林晗倒是找过我们,说是要两家公司合并,一起上市。但她开出来的条件,完全不公平。只给我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合并之后的公司,要以她和金城酒业为主,她要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这样的条件,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我们当然不可能答应了。”
“她就放下狠话,要彻底搞死我们,要搞得我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我们当时,还以为她就是说说罢了,没想到,他们如此丧心病狂,不顾一切……”
“卫主任,青山的天,黑了呀……”
卫江南说道:“涂明娟同志,就事论事!”
你这么情绪化,实际上很影响到你自已说的这些情况的可信度。
“你说的那些问题,有书面材料吗?”
“有!”
涂明娟急忙说道,手忙脚乱的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往外掏材料。
厚厚一大摞。
卫江南点点头,莫小米立即起身接了过来。
卫江南一边翻阅这些资料,一边询问更加详细的情况。
见状,涂明娟信心大增,整个人都仿佛精神一振。
她原本以为,卫江南收了她的资料,就会打发她走了。
这两年,类似的情况,她遇到过太多次了。每次那些相关部门的人都是如此做派,有些人表面上十分和气,似乎让涂明娟看到了希望,但最后,都是如此。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这次的卫主任不一样,收了她的资料,也没有马上打发她离开,反倒详细询问起来。
或许,这次真的是救命稻草?
在卫江南询问涂明娟的时候,离省政府大院不远处的一个高档小区,车益民秘书长的家。
书房里,车益民秘书长和他年轻的娇妻瞿嫣,也正在进行一场非常严肃的对话。
车益民满脸憔悴,看上去比先前至少老了好几岁,两鬓斑白,头发乱糟糟的,也无心打理,和此前特别注重外表形象,风度翩翩的省政府秘书长,判若两人。
从北都和任敬明那里传来的消息,十分的不乐观。
车益民很清楚,自已大概率要成为弃子了。
他这种层级的干部,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大人物必保的名单之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瞿嫣,你把这个签了吧……”
车益民将一份离婚协议推到瞿嫣面前,不动声色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