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个王八蛋,他是疯了吧?”
“谁他都敢惹!”
“老子明天就叫人砍死他!”
得到司徒美的“汇报”,牛总暴跳如雷。
大家都知道,牛总的脾气可不好。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牛总的脾气也不是这么暴躁的,据了解内情的人说,以前牛总刚开始混社会的时候,也是能屈能伸的“好汉”。
在号子里拜过菊花(向着茅坑磕头,鼻尖必须碰到坑里);因为和大哥抢女人,被大哥吊起来打,牙齿打掉好几颗,耳膜穿孔,左耳听力损伤严重;据说最后乖乖喝了大哥的尿,才捡了一条命。
当然,后来牛总抖起来之后,不但喂大哥喝了尿,还请大哥吃了屎。大哥的女儿被他和兄弟们玩腻了之后,弄到KTV去接客,这个仇可谓报得十分彻底。
至于大哥本人,坟头草都几尺高了。
司徒美急忙劝道:“牛总,稍安勿躁,他也跳不了几天啦。”
“哦?什么意思?”
牛总斜靠在欧式沙发里,嘴里叼起雪茄,旁边小弟急忙掏出打火机,“叮”地一声,给牛总点着了火。
牛总猛嗦一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司徒美便暗暗撇嘴。
土鳖!
狗肉上不了席面!
雪茄是含的,不是抽的,这都不懂,装个屁啊装!
其实这也不怪牛总,这段时间,牛总比较痴迷港剧,觉得电视里边的大亨们抽雪茄,老有派了,牛总羡慕得不行,非得学一学。
至于雪茄正确的吸食方法,小学文化的牛总哪里懂得?
“你特么的,你想呛死老子?”
牛总一跃而起,抡圆了胳膊,“啪”就给了小弟一个大嘴巴子,小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赶忙站稳了,朝着牛总连连鞠躬道歉,满脸都是紧张畏惧之意。
“司徒,你说说看,那小子怎么就蹦跶不了几天了?”
牛总也懒得再抽他,打人手不痛的吗?扭头望向司徒美。
司徒美嘿嘿一笑,说道:“牛总,兰花园那个项目,你应该知道了吧?”
牛大成不爽地说道:“切,那么大事,谁不知道啊?”
“老舒他都敢惹,当真是不知死活!”
牛总倒也坦诚,曾经公开承认,在青山,只有老舒他不敢惹,其他人都是弟弟。要不兰花园那么大一块肥肉,牛总硬是忍得住没插手呢?
“这就对了,我听说啊,老张从北都回来之后,一脸的倒霉样儿,连史仁泽都不牛逼了,见谁都先点头打招呼。建设厅那边,已经正式接手兰花园项目的善后工作。”
“老张认怂了呗,这么拐个弯,无非就是死要面子。最起码,整个城改项目,不是他亲手交给舒同方的,多少还能遮掩一下。”
司徒美大大咧咧的,开口老张闭口认怂,对一省之长没有半点尊重之意,狂妄至于极点。
说起来,这也是在迎合牛大成。
牛大成就是个文盲,机缘巧合,成了林阳“地下组织部长”,对自已原先敬畏无比的体制内领导,认清了他们的嘴脸之后,就从敬畏变成高高在上瞧不起了。
什么狗屁领导?
老子让他站着,他就不敢坐!
司徒美是牛大成的“心腹”,知道他有这个特点,自然要顺着他的意思来。
自已越是把体制内的领导说得一钱不值,牛大成越是开心。
不料牛大成却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司徒,你这格局就小了啊,眼界不行啊!”
“啊?”
司徒美有点郁闷。
竟然,说我格局小了?眼界不行?
牛总,你是认真的吗?
你特么一个文盲,知道什么是“格局”吗?
不过表面上却立即装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来:“请牛总指点!”
牛大成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他,说道:“司徒,我知道你心里头不服气,你看不起我牛大成,觉得我是个土包子,没文化,对你们体制内的事,一窍不通。”
“哪里哪里,牛总千万别这么说,我可不敢啊……”
司徒美吓了一跳,急忙连连摇手否认。
“嘿嘿,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啊,层级还是太低了,高层的事,你还是不太懂。张庆文要是一直硬气到底,那我确实不担心那个姓卫的。舒同方肯定会干他们。”
“只要张庆文被干趴下,姓卫的算个屁啊?”
“肯定会被车益民赶走。”
“但按照你现在这个说法,张庆文认了怂,那可就不一样了。”
“只要他愿意把城改工程给老舒,老舒就不会再针对他,相反,还要对他好一点。明年吧,老任大概率是要走的。只要老舒不再针对老张,老张很有可能就能接班。”
“车益民那个督查室主任的兼职,恐怕就会让出来了。”
“到时候啊,姓卫的就是你司徒美真正的顶头上司了,你说你还能像现在这样顶他吗?”
司徒美不由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侃侃而谈的牛大成,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没想到,能从牛总嘴里说出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