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苏本就是一时兴起,想起自己把那棵牡丹的花都剪光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破坏公物而做贼心虚的感觉。
她露出尴尬的笑容,干笑道:“嗯!花园那么多花,我只剪了一棵,应该不妨事,回头你让花匠打理下。”
欧景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恭敬地回应道:“是!”
送走欧景,夙苏又忙了起来,做胭脂的整个过程虽然繁琐,但她却乐此不疲。
夜深人静。
夙苏没有睡,她盘腿坐在听书阁的屋顶上,闭目凝神,吸取月之精华、地之灵气。
凤明辰来的时候,夙苏感受到他的气息,眼睛都没睁一下。
凤明辰坐到夙苏身侧的位置,望着连绵不绝的屋顶,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语。
一盏茶后,夙苏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她余光轻轻扫过凤明辰,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带着一丝嗔怒,微微扬起下巴。
“大忙人,许久不见啊!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溜达?”夙苏语气淡淡,微微撇开脸。
凤明辰心头一震,他能感觉到夙苏的语气不悦,心底也闷闷的,平静地说道:“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夙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问:“哦……什么好消息?”
凤明辰眼底闪过茫然无措,继续答道:“今日放榜,任之渊中了状元,李唯殿试第十名,月岚殿试第八名。”
夙苏不咸不淡道:“那我四喜楼要名动京城了。”
凤明辰见夙苏表情淡漠如秋水,并没有喜悦之色,低声问了句:“你……不高兴?”
夙苏轻咬下唇,她望着凤明辰,眼底泛起一丝涟漪,她就是闹小脾气了,那天他明明也在凤冥夜书房里,听了她与凤冥夜说的话,明明知道了那么多事。
她那晚等了他好久,他没来,之后几天就像消失了一般。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夙苏却站起身,冷淡到没有情绪:“没什么,多谢宸王殿下挂念,我先告辞了。”
她转身离去,留下凤明辰一脸困惑和无奈。
凤明辰觉得今天的夙苏有些不对劲,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拉住夙苏,然而夙苏却反手一挥,狠狠地扫开了他伸来的手。
夙苏一言不发,径直抬步离去,仿佛对身后的凤明辰视若无睹。
凤明辰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夙苏一步步走远,心头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感,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凤明辰忍不住出声叫住了夙苏:“小苏,我有话跟你说。”
夙苏闻言停下脚步,微微回头,问道:“还要说什么?”
“坐下来说,好吗?”凤明辰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
夙苏没有拒绝,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心里堵得慌,就是耍小性子。
她拉着裙摆,随意坐下。
凤明辰坐到夙苏身侧,好似松了一口气,平静而又坦然道:“那天,你们从宫中回来,你与四哥在书房说话,我也在书房。”
夙苏眉尾微扬,却淡淡道:“我知道。”
凤明辰心底一怔,不过想想也是,她那么厉害,那么敏锐,屋子里多一个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凤明辰心底似乎有块大石落了地,可马上又生出愧疚来,歉意道:“抱歉,你父母的下落暂时没找到。”
“嗯!”夙苏很平静地说:“我与夙家没撕破脸之前,他们会很安全,夙家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她与林雅的父母并没有太多感情,只是如今占了林雅的身体,承了这份亲缘因果而已。
握在手里的才是筹码夙家敢做欺君之事,肯定有更大的利益。
夙苏如今就是夙家手里的弓,夙家是持弓人,林家父母就是箭。只是如今弓弦已断,还打了个活结。
夙苏的思绪仿佛脱缰野马一般,瞬间飞得老远,如果有朝一日真的与林雅父母碰面,自己究竟应该如何面对呢?
他们失去了女儿,那份伤痛必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一想到这里,夙苏的心就像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
“你今天是不是在生我的气?”一直沉默不语的凤明辰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其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将夙苏从无尽的遐想中猛地拽回到现实。
“啊?”夙苏对上凤明辰的眼,当两人的目光交汇时,她却像是触电般迅速移开视线,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凤明辰从夙苏反应了猜出他问对了,但也不问夙苏为何生气,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锦盒塞给夙苏。
“这几日有些事需我亲自去做,今日才赶回来。”
夙苏握紧手里的锦盒,上面还带着凤明辰的体温,问道:“这是什么?”
凤明辰眼底泛着璀璨星光道:“你打开看看。”
夙苏听话的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条手链,十二颗紫翡蛋面镶嵌而成,每一颗紫翡蛋面都圆润饱满,色泽浓郁而纯粹,深邃如幽静的紫潭。手链的镶嵌工艺精湛细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