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满脸错愕,怔怔看着手里的银票。
夙苏道:“你们先去帮忙置办一些棉衣被褥,米油粮面炭火什么的,宅子里如今什么都没有,多多益善。”
十八只觉得手里的银票异常发烫,踌躇许久才躬身应道:“是!”
夙苏叫上玉潇,去最近的酒楼,定了好几桌席面,付了钱,让掌柜的给送到府上。
十八和十九办事迅速,不到一个时辰就拉着好几车的东西回来,送货上门的店主带着伙计们帮忙把东西一一搬进去归置起来。
柴米油盐摆进厨房的小库房,棉衣棉被送进下人的厢房。
酒楼掌柜送来吃食,夙苏招呼所有人吃饭,这是她们到这里的第一顿,吃点好的,就当接风宴。
姑娘们以前过得艰苦,从未吃过如此精致美味的食物,馒头又白又软,米饭又白又香。
等众人吃饱喝足后。
夙苏才缓缓道:”我不经常来住,平日里,打扫好院落,守好宅子就行,芸娘就做管事,管好这宅子。”
“是!”姑娘们一个个曲身应下。
天色已晚,夙苏也不能多待下去,将芸娘召到一侧嘱咐。
“你当过管事,从今儿起,这里你就多操操心,都是些苦命人家的姑娘,宅子很大,每个院子轮流定期清理灰尘就行,不用每日打扫。”
芸娘连声应下,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容,对夙苏满眼都是感恩戴德,他们一家三口这也是遇到贵人。
夙苏又交代一下府里丫鬟的吃穿用度规矩,基本是按照王府丫鬟的规格来的,又支取一些银子给芸娘,作为府里的开支,让她全权安排着。
夙苏道:“我有空会来的,若是银两不够你直接与我说就行。”
芸娘热泪盈眶,连连应下,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夙苏将十八找过来,悄然指了指人群里的徐招娣,低声道:“你们帮我查查她的身份底细家况。”
十八偷偷看一眼,记下人样,应道:“夫人放心。”
一切都交代完毕,夙苏就趁着天未黑,赶回王府。
欧景一直候在大门口,一见夙苏回来,就满脸急色迎上来。
夙苏见欧景那个沉重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事了,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欧景躬了躬身,道:“王妃,宫里递了话来,顺贵嫔邀您明日入宫,说是要见你。”
夙苏微微皱眉,不确信的开口:“顺贵嫔?”
欧景眼色沉沉,重重颔首。
夙苏眉头挤在一起,这顺贵嫔和她那真是八竿子打不着一处的,不认识也没交情,让她进宫,不合情理倒也合规矩。
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鬼!
夙苏很快就猜到,顺贵嫔见她肯定是与何家有关了。
欧景这才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这户部尚书何文谦亲弟何文礼,在地方任职期间,行事跋扈,欺压百姓,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无数,还害人无数,苦主多番上诉,都被何文礼以权压下去。
后来又有人爆出何文礼的子女在京中横行霸道,擅闯落霞山,对凤昀白和凤景奕口出恶言,大不敬之罪。
前些时间,陛下收到奏折时大发雷霆,当即就把这何文礼一家抓了关起来,慢慢细审。
何文谦深知其弟的品行,还是为其弟求情。
尚未有证据表明何文谦和何文礼之事有牵扯,东储皇只得先狠狠训斥一顿,斥责何文谦家教不严,欺上瞒下,如今何文谦已被暂停职务,在家禁闭候旨。
京中刚经过一场谋乱,东储皇对内外严查不怠,何文礼一事也被重点关注起来,三番四次审问下来,何文礼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何文礼认下所有罪责,还是死咬着与何文谦无关,与顺贵嫔无关。
何文礼被抄家,全家发配北境,永不得赦。
至于何文谦,东储皇暂未取得有效证据证明何文谦与何文礼之事有牵扯,也就暂时没有做判决,但也没有解除对何文谦的禁闭。
顺贵嫔知晓后,去东储皇那跪着哭诉了许久,东储皇也未搭理。
顺贵嫔自知无望,求了东储皇又去求皇后,在皇后宫中哭诉许久,皇后最后也只说后宫不得干政,将顺贵嫔打发了回去。
顺贵嫔一下突然就谁也不求了,安安静静回自己寝宫待着。
夙苏听完欧景说完,眉头都皱成“川”字了。
“王爷呢?”
欧景眉头染上几分暗色,忧心道:“陛下派王爷去办事了,走得匆忙,近两日怕是回不来,具体什么事属下也不清楚,可要派人将王爷请回来?”
夙苏随意挥挥手:“不用,我和顺贵嫔无冤无仇的,况且我进宫一事人尽皆知,顺贵嫔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准备下,明早安排人送我进宫。”
这场鸿门宴!夙苏无法拒绝,幽幽叹口气,也罢,进宫看看这顺贵嫔要做什么妖。
欧景眉头微蹙,应了一声“是”!
清晨的寒风凛冽,地面湿漉漉的,似乎是下过一场小雨,寒风犹如刀刃一般刮在脸上,隐隐有丝丝痛意。
冬季的后宫是萧条的,寂静的,唯有角落里几株红梅含苞待放,添上几分生机色彩。
路边的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