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光顾着查账,今日趁着这些个管事的不在,是该盘盘库存,清理清理府中的蛀虫。
夙苏眼中淡然,这王府采买的差事本就是油水足的,吃点回扣她能理解,但是吃相太多、太难看就该管管。
这张婆子和周婆子若是依旧像以前在方白月手中做事那般行事,做好本职工作,她也许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如今却来无事找事,那就是撞在枪口上,别怪她不客气了。
欧景一听夙苏要盘后院的库存,把自己手头的事交出去让其他人先去办,亲自带人随云红去给夙苏办事。
以往是方白月掌管府中中馈,欧景虽知道一些内中腌臜,虽看不惯,但碍于方白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夙苏要清理府中蛀虫,他乐见其成,还会全力配合。
后院掌管库房的管事刘婆子一见这阵仗,吓得腿脚一软,一边应付着,一边给丫鬟使眼色。
欧景表面是管家,暗地里也是审问犯人的好手,一眼看穿,立刻吩咐人将刘婆子和丫鬟们拿下,婆子丫鬟还来不及叫唤一声,就被堵了嘴绑了起来。
只得眼睁睁看着人进了库房,刘婆子那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焦急万分,心跳加速,额角冷汗涔涔。
欧景吩咐侍卫将门看住,没有将一点点消息透出去,一切就那么悄然的发生了。
云红带着入库的账本,欧景一一盘查核算,忙碌了整整一日。
涉足其中的管事和下人被欧景全数抓起来,关进柴房一一审问,签字画押。
欧景全程黑着脸,他知道府里有很大的问题,却不知已经烂成一摊泥。
王府不同其他人家,进了王府的奴才都是签了死契的,这一辈子都是王府的人,生死王府有权决定。
欧景将东西呈到夙苏面前时,脸上还是阴沉沉的。
夙苏一次次细看,脸上也阴沉的可怕。
府中现存物品与账本记录不符,炭米未按照规定备足三月,只够半月之数,可账本上却明确记录采买粮食的记录和钱款。
府中珍贵食材等数不对账,且以次充好,金银细软也是残次充好。
算下来,差不多少了上万两,牵扯大半个王府的管事和下人。
这还是近几个月的,若是往以前了查,还不知有多少,肯定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凤冥夜一年的俸禄也才一万五千两左右,还要养这么大个王府和那么多暗卫。
夙苏啧啧嘴,也就是凤冥夜除了俸禄还有其他产业支撑,就这么掏下去,王府迟早亏空个干净,集体去大街上要饭。
不过,夙苏撑着下巴,府中暗卫不少,具体数额她不清楚,但是要养这么多人,光靠俸禄和产业是绝对不够的,真的怀疑凤冥夜还有其他来大钱的渠道,否则怎么养得起那么多人。
夙苏突然有点同情凤冥夜,管家的侧妃贪,府里的管事贪,下人也要抠一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临近傍晚,采买的两个婆子才回到王府,一进门就被人抓住,两人不明所以,不等她们叫扰,就被人绑起来直接送进颐清院。
夙苏此时正在看欧景递上来的罪状,下面乌压压跪着一群人,一个个蓬头垢面,面色灰暗,似乎是被折磨过。
夙苏头疼不已,这是什么,烫手山芋,这府里的腐败贪污,比她想象的严重一百倍。
张婆子满面红光,身上隐隐有酒气,被侍卫压着跪在夙苏地上,不明所以。
周婆子眼尖的扫过跪着的所有人,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想法破空而出。
夙苏看着周婆子和张婆子,轻飘飘道:“买个粮食买个菜,要去这么久的么?”
周婆子:“老奴……”
夙苏轻轻挥手,周婆子后面的话被一只手堵住。
夙苏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话别和我说,有什么冤屈也别和我说。”
周婆子和张婆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已经被那些人抖落个干净,没必要再废话,直接下一步流程。
夙苏将手中的册子随手一放,轻声道:“欧管家,你也知道,我这刚管家,出了这档子事,我罚得重了别人会说我是故意针对方侧妃,罚得轻了,起不到作用。这事我怎么都不合适,你还是这些证据和人都交给王爷,让王爷来定夺。”
欧景一听确实如此,也就把人和账本等证据全数带走。
底下跪着的人,一听到要带他们去交给王爷处置,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
一想到王爷那张冷峻的脸,胆小点的直接晕了过去。
夙苏对他们并无同情,府中的亏空,不止账面上的那些银子,他们既然做了就要想到后果。
今日她不查,自有人会查,这么大的亏空,迟早被人发现,堵得了一张嘴,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本就经不起查,纸是包不住火的,迟早会反噬自身。
等人都被拖走了,颐清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张婆子和周婆子至今还是一脸懵,她们就出去了一日,这怎么就变天了,两人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欧景不给机会,直接让人把嘴给堵严实了。
欧景将所有人带去前院,整整齐齐的跪着,凤冥夜将欧景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