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辰给夙苏在车上备了吃食、茶水和衣物。
夙苏一上马车就把身上的女装换下收拾好,换上准备好的男装,把头发高高束起,扎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戴上面具。
夙苏掀开车帘探出头去,爬到凤明辰一侧坐下。
“怎么出来了?”
夙苏看着两边郁郁葱葱的树林,风中都是草木的清新,“里面又闷又无聊,还是外面风景好,你还能陪我说说话,你都不知道,从京城出来那一路,天天关在马车里,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憋都快把我憋死了。”
凤明辰侧眸扫过夙苏雀跃的侧脸,不由叹一句:“你这性子,在京城那种地方很吃亏。”
夙苏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晃晃荡荡两只脚,俏皮的眨眨眼,道:“我从小不挑食,但偏偏不爱吃亏,谁欺负我,我就打回去,就是你欺负我也得挨我一巴掌。”
凤明辰眼角可疑的抽了抽,嘴角浮起浅浅笑意。
夙苏困倦的靠在马车上,闭眼小憩,然后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凤明辰也不吵她,将马车速度降下,朝着官道大路而行,刻意往树荫下走。
路边突然窜出一个人,直直倒在马车前面,凤明辰紧急扯住缰绳,好在马车走的并不快,没有撞上人。
夙苏因为在打瞌睡,没有防备,马车突然停下,她猛得向前一个趔趄,还好凤明辰及时出手拉住她的肩膀,她才没有滚下马车。
夙苏被惊醒,揉着迷离的双眼,这才看清眼前的情况,他们的马车前面两三米外躺着一个人,还是个女人。
路上不要随便捡人。夙苏眨眨眼,那女人身上黑气缠绕,死气滟滟,看来这人还是得捡一捡的。
夙苏从马车上跳下来,煞有其事的奔到地上女子身前,将女子半个身子扶起,这才看清女子的脸,女子脸色比较苍白,面容还算清秀可人。
只是在夙苏那双眼睛里,女子面容枯槁,一脸死相。
夙苏唇角扬起一个兴奋的笑容,她使上最大的劲力摇晃女子的身体,焦急的大喊:“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女子也许是被夙苏晃得太紧,悠悠转醒。夙苏内心OS:我还以为你要多装一会。
女子一清醒过来,先是煞有其事的眨眨眼,等完全看清夙苏,又一把握住夙苏的手,楚楚可怜道:“公子?公子帮帮我。”
夙苏意识到自己此时一身男装,轻咳一声,松开扶住女子的双手,后退一步。
“姑娘请说。”
女子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泪水,哭唧唧道:“奴家与家人走散了,奴家家住前方的镇子,公子可否送奴家回家。”
凤明辰是不想管的,这里距最近的镇也就四五里地,又是官道,来往人又多,她若是住在镇上,家里人自然会过来找。
夙苏笑呵呵的一口答应:“姑娘,别害怕,我们是要去前面镇上,你与我们一同走,我们送你回家。”
凤明辰微微皱眉,但看见夙苏那笑容假的难看,大概猜到这里面有些东西,也就没有出声拒绝。
女子感激涕零的连连福身,“谢小公子,奴家名齐燕,公子叫奴家阿燕就行。”
夙苏笑得温柔,还体贴入微的扶阿燕上马车,行动举止彬彬有礼,毫无越矩行为。
夙苏放下车帘,脸上笑容顿时消失,悄然给凤明辰一个眼神,示意他少说话,好办事。
阿燕家在镇子外,马车停在一处两进的宅子,青砖红瓦,古朴的黑色大门耸立,门板上雕文画图。
夙苏靠近大门时不由多看几眼,看清法咒图的奥妙,图是图中图,红色底图是雕刻出来的镇尸咒图,在图案上又用黑色墨汁画了一副图,巨蛇盘柱,像是一个图腾,掩盖原来的底图。
阿燕率先去推开大门,发出厚重的吱呀声,客客气气的邀请夙苏他们进去:“两位公子进来坐坐吧!用个便饭。”
夙苏没有客气,率先跟着跨过门槛,这宅子的门槛比一般人家的高出许多。
宅子内枯叶纷飞,无声无息,连只虫子鸟儿都没有,整个就一死气沉沉的。
外面明明艳阳高照,这座宅子里却异常阴冷潮湿,黑色沙土铺设地面,院中只有几棵孤零零的槐树,枝繁叶茂,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将宅子遮住。
凤明辰眸中闪着警惕的光,不舒服,似乎全身毛孔都在拒绝进入这个地方。
阿燕略有歉意的解释:“家里人不多,祖父祖母年纪又大了,没人及时打扫,让两位见笑了。”
夙苏微微颔首笑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穿过前廊,阿燕带着走进客厅,客厅里有位老翁在洒扫,老翁面容干枯,面无表情,青筋凸起泛着青黑色,双目灰暗无神,头发花白无光泽,犹如枯草一般,动作机械如木偶,腿脚僵硬。
阿燕比划个手势,老翁就拿着扫把退了下去。
阿燕异常的热情的笑着,对夙苏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夙苏他们在客厅坐下,那位老翁又突然出现,手上还端着红木托盘,上了两杯茶,又默默的退下。
凤明辰看着老翁面色微微凝重,他没有感觉到老翁的呼吸声,不动声色的将目光落到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