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孟书兰在文化馆工作的时候,跟报社那边合作过一期供销社历史变迁的记录报道。
那一期她以自己的家乡宝塔镇为例,做过全方位的了解跟调查。
因为那次工作,她才知道,赶集日前一天,有专门的货车从城里过来,向这边输送货物,并拉走一些收购站里这几天收购上来的农副物资。
上一世的工作经验,没想到重生后也能派上用场。
孟书兰对顾寒松展颜一笑,“你看,只要努力去想,终归是有办法的是吧。
就像当初你说的,笨鸟先飞。”
当年,她五岁上学前班那会,全班的人都能数到一百了,就她不会,总是出错,已经上一年级的顾寒松安慰她,没关系,人家都六七岁了,你才五岁,还小,没数到很正常。
可小时候孟书兰不接受这个说法,别人达到了她没达到,她就觉得自己笨了蠢了,不是读书的料了,哭得可伤心了。
顾寒松无奈,在回家的路上背着她,一字一顿地教她,让她在心里默念,让她在脑海回想。
他说:“笨鸟先飞,你觉得跑不过人家,那你可以早点启程,就像乌龟跟兔子赛跑一样……”
孟书兰记住了。
即便在后面的时光里,这句话被埋在了记忆的深处,但仍然无法忘记,无形中有些习惯直接就刻在了骨子里。
她觉得,自己的成绩,自己的努力精神,便是来源于此。
缠绵的风雪,萧萧不绝。
举着油伞,裹着旧大衣的姑娘像怒放在风雪中的梅,坚韧清傲。
此时此景,顾寒松要如何告诉她,刚刚他已经去镇办公室那边问过了,因为这场雪,来镇上的物资车也停了。
孟书兰见顾寒松定定地盯着自己,又笑着说:“我现在就去问问。趁还能走,你赶紧回去吧。”
再等上一会,他的骡车估计都走不了。
孟书兰要离开,顾寒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用去问了,我送你。”
说完,便转身走了,往镇办公室方向。
孟书兰一怔,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蓑衣,“这么大的雪,骡车很快就没办法走了。”
不光是雪厚车子带不起来,面对这些风雪,骡子也会拒绝执行主人的命令,踏步不前。
“谁说我要用骡车送你了?”
顾寒松转头看着她,嘴角跟眉眼都弯了起来。
他笑了,像小时,她遇到困难时,她哭鼻子时,他从天而降,自信而又从容的笑颜。
孟书兰心安了,别说现在只是下雪,即便天塌下来,她都感觉自己不用再怕了。
顾寒松快步走了。
孟书兰站在车站售票口的屋檐下。
差不多十几分钟的样子,突突突的拖拉机声音传来。
孟书兰侧头看过去,风雪里,顾寒松开着拖拉机来接自己了。
满天的风雪,空无一人的街道,那突突突的声音犹如天籁。
这个情景,她此时激动的心情,孟书兰想,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孟书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开始上翘,她奔了过去,不可置信地问顾寒松,“这哪儿来的?”
顾寒松也在笑,“借的。”
孟书兰:“哪儿借的?”
顾寒松指了下旁边的位置,“先上来。”
孟书兰欢喜地上去了。
拖拉机的上方有一个用尿素袋子搭成的简易棚子遮头,可侧面还是空的,她便没有将雨伞收起来,放在旁边挡住那些吹过来的风雪。
顾寒松说:“面条厂的拖拉机。”
镇上唯一的面条厂,因为要给附近的几个镇供货,年初的时候申请到了一台旧拖拉机。
原来是面条厂的!
孟书兰:“你怎么认识那里面的人?”
顾寒松:“过去帮他们修过两次机器。”
“这样人家就借车给你了?”
孟书兰还是觉得好不可思议,就感觉,他好厉害好厉害啊!
这又不是普通的驴车骡车,自然没那么好借。
她不知道,顾寒松刚刚已经答应那边了,下个月帮他们弄一台自动面条机。
顾寒松淡淡一笑,“没什么,有点关系,多说了几句,人家就借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拐弯,向有渠镇方向进发。
孟书兰突然想起,“对了,你的骡车怎么办?”
这么大的雪,就这么放在外面是会出事的。
顾寒松:“已经让人通知沈程远了,一会他过来拉走。”
这样啊,太好了!
孟书兰舒了一口气,侧头对着他笑,“谢谢你了。”
“一句话就行了吗?”
孟书兰:“当然不是,只要我能做,不,就算我做不到,我也会想办法,你尽管告诉我。”
此时她真的很感激,什么都成。
顾寒松瞄了她一眼,“先欠着吧。”
“好,你可别忘了。”
有拖拉机可坐,路上那些雪也就不成问题了,就是风雪无法阻挡,打在人身上有些难受。
孟书兰坐一会就得清理一下自己身上跟周边的那些雪。
她不光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