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闻楔然见小太监急急忙忙地奔进来,到跟前后却又欲言又止,大怒。
守山先生却是看出了小太监为何不继续禀报的,含笑缓声道:“有什么事尽管禀报便可,只当老夫不存在。”
闻楔然这才回过味来,顿时有些后悔了,但他现在也不可能再说什么,只得顺着守山先生的话道:“快说!”
小太监硬着头皮道:“库州那边传来消息..........”
“孔太侧妃深夜发疯,抱子欲闯处权王府,权王听闻消息前去安抚,结果在混乱中孔太侧妃冲撞了权王,以至权王摔倒.......”
“权王大怒,当即喝令周围青雁军将发疯的孔太侧妃拿下,翌日便将她提至刑场......”
“以意欲谋害之名........斩首了.....”
小太监禀报时,一直时不时地抬眼看守山先生的表情。
众所周知,孔太侧妃乃守山先生独女。
便是如倒乱纲常,大逆不道的吴奎之流,在强纳了此女后,都不敢轻易苛待了她,看的是谁的面子,自不必多说。
守山先生在士林中的地位,无人可撼,权王如此行事,可真是..........
也不知守山先生会做何反应。
前来传报消息的小太监名有福,是伺候着闻楔然长大的,算是闻楔然最为信任的近身人了。
有福来前,就见过了裴太傅,将裴太傅的话听进了心里,这会时时刻刻都关注着守山先生。
然而有福却并未等来守山先生的失态,反倒是闻楔然先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孔太侧妃乃先生独女,这权王实在残暴,不过是不小心冲撞了她,却要判人斩首之刑,委实欺人太甚!”
闻楔然这话,只代表了他对这事的态度,却丝毫没提要为守山先生出头,或是问责权王的话头。
很明显,闻楔然在意守山先生不假,但他却绝对不会为了守山先生与如今如日中天的林知皇对上。
顶天了就是帮守山先生暗下里骂林知皇两句残暴罢了。
守山先生听到消息后,先是怔愣地站了半晌,最后以袖捂脸,让人看不见面上神情的向闻楔然请退。
闻楔然想着守山先生独女骤然身死,便是这女儿以前再是不管,乍然闻得她身死的消息,必也是伤心难过的,便体恤的唤来身边伺候的宫女,送其先下去休息去了。
守山先生一走,闻楔然面上故作的悲伤就尽数收了去,忙问:“那权王如何了?”
“听说挺不好的,自从那夜后,就再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传回消息的人秘密来报说.......”
“当时孔太侧妃撞到了权王的腹部,地上见了血的。”
闻楔然皱眉:“那权王岂不是不好?”
“当然不好.....”
有福将声音压的更低道:“那王夫符骁说来也是守山先生最宠爱的弟子,见先生的独女要被斩首,竟然也没有一句求情的话......”
“想来权王的情况是真有些不好。”
闻楔然深以为然地点头:“温南方与随边弘还有梁峰原、王题等人,都乃守山先生的弟子,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求情,想来是权王情况确实不好。”
“所以权王腹中这孩子........”闻楔然眸中闪过精光。
权王无子,也就意味着她所掌的政权无人为继。
如此,不论是忠于权王的,还是对权王有异心的,都会心有算计。
只要心有算计,这政权就必不会稳当。
之前他还忧心守山先生会不会因为符骁这层关系,与权王其实暗下有联....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便是先生原先与权王有联,必也是要断了的。
闻楔然心里如此想着,转身走到主位坐下,接着又想:
这符骁可真是绝情,不过一个未出生的骨血,竟然就这么不顾恩师独脉的性命。
枉费先生当年为保他一人,公然携全书院师生性命相抵,只为保他一人性命了。
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冷清冷性!
不,要让他说,就是狼心狗肺!
闻楔然正在心里为守山先生抱着不平,外面通传太傅裴烊任来了。
“进来。”
闻楔然正有事找裴烊任相商,听说是他来,直接就让他进来了。
裴烊任进来便向闻楔然行礼,起身时,却将目光不留痕迹地投向了站在闻楔然身边的有福。
有福回了裴烊任一个已经办妥的眼神。
裴烊任了然,张口便道:“陛下,权王情况不好,我们倒可暗中支援齐氏。”
闻楔然认真听裴烊任说。
“齐氏如今势弱,扶持其他这边与权王相斗,然后两相消耗,我们这边才能高枕无忧啊。”
“太傅说的是,只是......”闻楔然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寡人现在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助齐氏?”
裴烊任眯眼笑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乃当朝天子,一封旨意发下去,自然会有人响应。”
“哦?”
街道熙攘,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