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虽然赌性大,却是不愿拿自己手下众兵的性命去赌的,倒是没有在第一时间内下决断。
“此策诸位给本王一夜时间细思,明早再最终定策。”
“诺!”
温南方等文武听林知皇如此说,也不催促,皆拱手应诺退下去忙手上公务。
众人走后,林知皇独自坐于舆图前推演了近半个时辰,也觉得方才梁峰原提出的攻战策略,胜率是最高的。
林知皇往后一靠轻叹了口气道:“只能如此了。”
“欢颜,去将聪深唤来。”林知皇思考完后扬声对帅辇外的欢颜吩咐道。
“诺!”帅辇外的欢颜领命前去传令。
片刻后,温南方掀帘进入帅辇,行礼后便温声道:“可是主公决定了?”
“嗯。”林知皇颔首:“就如此办。”
温南方含笑道:“主公有决断。”
战事瞬息万变,不是每次都能打减少损兵之战的,越到最后,主公要做的取舍便会越多。
若在战中太过执着于某项,极容易被敌军抓住此处,反向以此为弱点强攻。
之后败战,便是顺理成章之事。
林知皇点头,而后转念问:“务城如今已被攻下,那务城的县令,齐博?可有生擒?”
温南方回想前两日收到详细战报,禀道:“已擒,如今那县令被齐博?押在务城的县牢里。”
林知皇闻言下令道:“派几人去将这县令给提过来。”
温南方当即懂了林知皇的意思:“您想通过审这务城县令,知道览州州城的内堤坝修建情况?”
林知皇颔首,想了想后又道:“见雪言.......”
温南方见林知皇欲言又止,问:“虞娘子还言何?”
“所有动物往高处迁徙,除了人为的截流断水,还有一个可能........”
温南方静等林知皇往下说。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此处即将洪灾了,所以动物们才要向上游地域迁徙避灾。”
人为的截流断水可控,洪水却是不可控的。
温南方前后一想,道:“主公之前未在议战上说这个可能,是想将此处被水淹,无论是否乃天为,都将这事钉死在清平门身上?”
“懂我者,聪深也。”
温南方含笑点头道:“这样也好,清平门将为民请命,除去权贵,分富于众的教义广招门徒,实则行的是强盗之事......”
“也将收揽来的教众以教条规训成了一个个不事生产,只想坐享其成的劫掠者,是该用一件事,让这些误入歧途的百姓醒悟了。”
“但若是洪.......”林知皇曲指敲击桌案面:“现在本王作为联盟军主帅,就该通知其他在攻的军队后退撤离这地势低处了。”
温南方沉吟了片刻后道:“便先让虞娘子时刻注意异象,南方会尽快将那生擒的务城县令提来给您亲审。”
林知皇颔首。
因为异象之事,又因为虞沟生对林知皇所扎的清心寡欲针极为见效,林知皇也就没再去想符骁,就更没有回他信了。
以为最晚会在当日半夜时分收到林知皇回信的符骁,久等不到林知皇的回信,便有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难道因为那信生气了?
“主公为何反复翻身?有心事?”
与符骁同寝的汪长源听到符骁频繁翻身的动静,终于问出了声。
“在想政王明日攻城会如何安排。”符骁静默了片刻后回道。
汪长源:“..........”
“主公,您不是对齐长铮会如何行事已经有了推测吗?那王鹿您都召来吩咐过该如何配合行事了。”
符骁:“.......恐推测错误,尚在细思。”
汪长源:“........若是没想清楚,您岂会在中午时就通知王鹿该如何配合行事?”
符骁:“...........”
汪长源转话问:“主公在想权王?”
“没有。”符骁果断否认道。
“原来您是在想那权王......想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被不识趣的心腹,无情揭穿心思的符骁:“..........”
“您在想什么?长源乃过来人,或许可为您解忧。”汪长源开始循循善诱地套符骁的话。
汪长源实在太好奇自家主公和权王究竟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更好奇心如坚冰的主公,是怎么被那奸猾的权王给短时间内“拿下”的了。
“很随意。”
“什么?”
符骁想到林知皇说过不该省字让手下心腹猜他的用意,便扩句道:“泽奣与我相处时很随意。”
“这说明权王将您归类为了自己人,这是好事。”
躺在符骁身边的汪长源见符骁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句话向他吐露心声,笑眯了眼。
“可我与泽奣相处时.......非是随意的。”
“您为何不能随意?”
“紧张。”
“为何紧张。”
“在意。”
“这在意从何时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