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坊先生今日直到用午膳时,都没见着齐冠首来拜见他,这才遣人去问齐冠首去了哪。
在等下人回禀的时间里,临坊先生已是暗下自我检讨起昨日他是否太过分了,终于惹恼了爱徒,这才让爱徒今日直接避他不见了。
咳……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哪知遣人一问,临坊先生这才知晓了齐冠首被林知皇罚去开垦荒地这事,当即便跑来向林知皇讨要说法了。
临坊先生寻来茶室时,林知皇正与温南方在品茶论事,面对临坊先生的质问表现的很是淡定,缓声招呼道:“先生来了?”
“快过来坐。”林知皇拍了拍身侧的坐垫,展颜笑道。
“聪深煮茶的手艺可是一绝,其他人轻易品不到的。”
“真的?”临坊先生好吃也好茶,闻言立即被带偏了思路,手脚麻利地走到林知皇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
温南方见状,墨眸中蕴出几分笑意,给坐下的临坊先生新沏了一个杯子,满上了一盏茶。
临坊先生立即端茶浅酌一口,眼眸顿亮,赞道:“嗯,确实好茶!”
“泽奣你可真是会享受。”赞完了茶,临坊先生羡慕地嘟囔道。
“呜……老夫的初澜……”品到了茶,临坊先生又记起了他那可怜的爱徒,掉下了两颗半真半假的眼泪。
林知皇看得好笑不已,劝道:“先生应该高兴才是。”
“为何?”临坊先生眨着一双泪眼问,抽空还又喝了一口好茶。
“齐郎君听话吗?”林知皇笑问。
临坊先生想了想,面露怒色,斥道:“他要是听话就好了!逆徒,一身犟骨!”
“所以啊,本王若要收服他,得让他先听话啊。”林知皇对临坊先生哥俩好的眨了眨眼,一副‘我与你乃一伙人’的表情。
临坊先生却并不上套,将喝空的茶盏理直气壮地放到温南方面前,敲了敲桌案面示意温南方再给他满上一杯茶,同时微嘟了嘴质问林知皇。
“这与你罚初澜去乡下开垦荒地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他是不是听我话了?”林知皇淡定摊手的反问。
临坊先生气急道:“他那哪是听话,那是认罚罢了!”
“认罚也是听话,他不是照本王要求去开垦荒地了?”
“泽奣你故意设计他!”临坊先生想到齐冠首因为林知皇的‘提醒’,连练武服都没穿,倔强地穿了广袖儒服去了乡下开荒,到底还是心疼了。
“哈哈哈!”林知皇到底没忍住,以手撑案笑了起来。
“原来先生你打听的这么清楚了才来的啊?”林知皇笑得脸色潮红。
临坊先生再次气急:“您就是故意磋磨他!以初澜的性子,去了那里开荒,不管自身方不方便,他定会认真做事的!可不是要吃苦了!”
“吃苦不好吗?”林知皇止了笑,认真地问临坊先生。
临坊先生顿时语塞。
道理是没错,但爱徒心切的临坊先生却无法将这套理论搬到齐冠首身上用。
临坊先生想到爱徒现在应该正在任劳任怨的开垦荒地,顿时做捧心状,伤感道:“主公您没有心啊,初澜那样的人,谁看了忍心他去吃苦?”
“初澜生得那副容貌性情,您竟舍得让他吃苦,呜呜......”
正在茶案对面煮茶的温南方,在这时也被临坊先生耍赖的模样逗得低笑出声。
“这哪叫吃苦?这叫体验平民百姓的生活。齐郎君那般不食人间烟火,得多沾沾地气,想法才会变。”
临坊先生哭声一顿,端起温南方再次为他满好的茶品了起来,半信半疑:“当真?”
这句“当真”,临坊先生是看着温南方问的。
温南方私心里觉得林知皇说的是歪理,但在外却表现的很是温雅端方对临坊先生一颔首,淡声道:“主公此言有理。”
临坊先生盯着温南方看了半晌,觉得这是一个正经人,便也认同了林知皇的歪理邪说。
临坊先生刚偃旗息鼓,林知皇的贴身婢女春夏在茶室外来报,忽大将军已领命回返州城,前来向她复命。
林知皇一听是忽红领命回返了,顿时大喜,与临坊先生、温南方道了句一个时辰后再聚,便快步行出了茶室。
库州浣水郡与衍州庆洋郡接壤,齐雅主营便设立在庆洋郡,故而林知皇在拿下库州全境后,一直派忽红驻守在浣水郡。
此次林知皇是将忽红调回来换防的。
林知皇已快有一年未见忽红了,实在是想得紧,忽红于她,非是一般从属感情可比。
“主公!”忽红在议事殿见到疾步走来林知皇,也是激动不已,快行两步迎上去,扶住林知皇的双肩洪声唤道。
林知皇回身让春夏将议事殿的大门关了,等议事殿只剩她与忽红后,林知皇环臂搂住了忽红的腰。
“我的赤云终于回返了,这段时间甚是想你!”
忽红顿时红了眼眶,弯下腰控制这自己的力道反搂住林知皇,红着眼眶道:“红亦是十分想念大娘子!”
林知皇未以王称,忽红亦如旧时一般,称呼林知皇为大娘子,这让时间仿佛倒流到了从前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