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全见事已成定局,他除了与鲁氏站在同一条战线,撸袖子一起干,再无别的选择,长叹一口气,向鲁蕴丹问询此次欲诛杀吴奎,该如何具体行事,谋策为何。
“吴奎每次出行,身边戒备森严,丞相府邸内外,更有三千精兵,两千骑兵,轮班调岗值守。你打算如何诛杀吴奎?”
鲁蕴丹见林阳全已开始细问此谋具体实施之策,凤目中锐意微收,温声答道:“我有万余兵马,已在温氏的协助下,尽数潜入了盛京城。”
“温氏?温家那老头,也被你说动了?万余兵马?鲁氏果然底蕴深厚,竟是在盛京城附近,早有私兵。”林阳全听得此话,一连被惊了两次。
鲁蕴丹把玩转动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兴味道:“有符氏后族被吴奎诛灭在前,昔日一品世家温氏,与符氏渊源不浅,吴奎又怎会放任其依然在盛京屹立不倒?但温氏能屈能伸,选择伏低做小,苟延残喘,连此代悉心培养的继承人都为自保,公然将其除了族,不留一丝小辫子给吴奎抓住,让吴奎无有理由对其族作何。”
“哎....温氏确实能忍。”林阳全抚须叹道。
若那般孩子,出现在他林氏,林氏便是放手一搏,也不会除族放逐那般出众的孩子的。
盛京风华藏于守,七聪八浒领鳌头。
盛京经历那番动乱,昔日那些名满天下的天之骄子,除了现在立于他眼前的这个,皆已无了音信,也不知还有几人存活于世了。
“吴奎至莽撞屠灭了守山书院后,也是吃了些大亏的,不敢再公然与盛京所有磐恒的世家大族为敌,也学会了循序渐进,以作后图。”
说着此话,鲁蕴丹将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取下,修长的手指,根根如竹般细长分明,似取下了什么束缚一般,话语里尽是戾气:“虽一时未动温氏,但也一直在边缘化温氏,温氏私下里,又如何不想将吴奎除之而后快?此次他们会加入诛吴贼,清君侧之谋,乃积怨而发之举。林大人又何须意外?”
林阳全看了眼鲁蕴丹一直在手中把玩的青玉扳指,又见他在说吴奎屠灭守山书院之事时,周身泄出难以掩饰的戾气,便知他也耿耿于怀此事,又叹了口气道:“准备何时动手?”
鲁蕴丹挑眉道:“后日丞相府要设宴款待吴贼新做皇后的女儿回府探亲,到时宾客云集,杂乱无章,又正是丞相府大喜之时,防卫难免松懈,最易行事。”
林阳全闻言后静默半晌,方才再问道:“为何非要绑我林氏上车?”
“林大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又何须再装傻?您在盛京京郊的六座庄子里,养了近万的部曲,这是欲做何?”
林阳全见鲁蕴丹果然是知晓此事了,才有目的来上门的,眼一闭,无力道:“好,此事,算上我林氏一份。一旦事成,我林氏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大人,你忘了吗?晚辈今日,可是上门来替兄长提亲的。”
林阳全顿时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噎死过去,咬牙道:“........这算何好处?”
“您的千金只要嫁给我兄长,我鲁蕴丹可保证,她所生之子,定为鲁氏未来的继承人。”
林阳全诧异道:“你不继承鲁氏?”
鲁蕴丹笑着反问:“我为鲁氏嫡次子,长幼有序,我如何能继承鲁氏家主之位?”
林阳全见鲁蕴丹当真没有继承鲁氏的想法,这才凝眉真正考虑起这门婚事。
林氏与如日中天的鲁氏结为姻亲,又得保证,林氏所嫁之女与鲁大郎所生之子,将为鲁氏下代家主,此婚事除却委屈了他女儿,配了鲁大郎那废物,倒真是一门大好的亲事。
林阳全思前想后,又看了眼面前高雅温润的鲁蕴丹,忿声道:“你娶!”
鲁蕴丹一愣,倒是有些惊讶于林阳全的爱女之心了,在如此诱惑面前,这林家主还能考虑女儿的幸福,公然选择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好处。
可惜,那林三娘子,有个好爹,却没个好娘了,算计符氏女眷,致使他悉心护下的符氏百余女眷,尽数自尽身亡这惨事,必须有人还此债,为此事付出代价。
鲁蕴丹坚定的摇头:“我不会娶那毒妇所生之女的。”
林阳全张嘴还欲再说,鲁蕴丹则不容置疑的拉过林阳全的手,手下所用之力极大,拉的林阳全一个趔趄,撑住棋案,方才站稳身形。
林阳全被迫与鲁蕴丹对视,赫然发现眼前人的凤目中全是不加掩饰的杀意,后面的话,被堵在了喉管里。
鲁蕴丹见林阳全终于止了话头,冷声道:“林大人,如若不是林氏在京郊的庄子里,豢养了近万的部曲,手中确实握有可与鲁氏共谋大事的资本。今日我鲁蕴丹上门来,就不只是带着聘礼来替兄长,向林氏求亲这么简单了。”
林阳全闻言心痛的闭眼,颓然坐下。
林氏如今已被胁迫着绑上了鲁氏这艘战船,若是林氏此时要跳船,死伤的将是林氏这整一族的人,而且,此时与鲁氏结为姻亲,确实对林氏有利,全族的未来与女儿一人的幸福相比,他作为林氏家主,别无选择。
鲁蕴丹将刚才从手上脱下来的青玉扳指,放在林阳全手掌之中:“这是鲁氏历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