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念叨我名字可是有事?” 温斐自己苦想不出,如今又有可解惑的人在,索性不再苦苦支撑,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周琴。 她本是渡劫期修为,距离问鼎也不过一步之遥。即便道骨被毁修为大跌,实力也无可比拟。专心注视时,能轻易看破这人的伪装,一直凝视着幽紫双瞳。 周琴被她这样注视,总觉得全身都被剥开,忍不住有些退缩。 忐忑不安,以为会被???问什么生命攸关的大事,谁知却听闻:“修士……春节当吃什么好?” …… “什么?”周琴有些没反应过来。 温斐以为她故意反问,面露不喜,却因不愿再遭人诟病,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追问:“红菱灯笼是为修饰,饭菜饮食又该如何?” 这回周琴彻底忍不住,掩着唇笑道:“原来你呆在厨房就为此事。” 虽然荒谬,但细细思考也是情理之中。这人的性子就是这般,与师尊相去甚远。不知为何,这一刻忽然心里忽然有些释怀。 捕风捉影的事,还是莫再做了。 “不可?”温斐见她又在嘲弄,来了气,没再吭声,转身自己捣鼓。 “并非并非,”周琴忙挽救,但眼底笑意却做不了假,“往年我拜师学艺,父皇只会在宫中与众长老大臣摆宴,枯燥乏味,我同师尊从来不去。城中百姓倒是偶然会做些有趣的东西,但毕竟是凡人,与灵修习性不甚相同。学习他们,岂不是成了鹦鹉学舌之人?我倒觉得,可随心一些。” 讲到这里,周琴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到温斐似乎在静心听,才又往下说:“刚巧我这里有一本菜谱,不如就从这上面取菜。” 温斐觉得有理,但听到她又提起“师尊”,有些好奇:“总听你提起师尊,却从未见过,若是有空,可寻她来见一见。”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菜谱。 她却不知,自己偶然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周琴微滞,含糊道:“有空再提吧。” 厨房之内热气腾腾好不热闹,另一边的仙舟顶层却分外宁静。 林安景站在门口点足打量,搔搔脑袋,面色狐疑:“应该是这里吧?” 昨日还见到老大同姨娘一起来,应当错不了。 他咽一口口水,兀自念叨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一般抬手叩门。 因知道小师妹还在养病,没敢太过打扰,动作极为轻缓。一边敲着,一边轻声呼唤:“姜、姜姑娘?我是林安景。” 先前姜垠一直对他不喜,此刻能叫出“姜姑娘”三个字已是竭力。 林安景忐忑地等着,谁知过去好一会儿,木门之内也并未传出回应。 “姜姑娘?”他心有不解,再度出声。这次声音稍大了一些,叩门的频率也更快,却依然没有反应。 “莫不是不在?” 就在他即将丧气离开时,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终于打开。 “谁在吵?让人不得安宁。”幻神听过姜垠的嘱咐,除她之外谁都不要开门。听到有人访问时,本不想理会,可这人动静越发大,再无法装聋作哑。 此刻看清来人的面孔,才忍不住惊讶:“是你。” 还未苏醒时她以弓形一直跟在温斐身边,即便无法化形,该有的意识却一样不差,对妖域人大多有些印象。 林安景同温明玉时常出现在温斐面前,自然记忆更加鲜明。 只是那时尚且稚嫩,现在已是仪表堂堂。 她在打量林安景,林安景也在打量她。早在先前,他听说过幻神化形一事,心中惊奇,却从未与之交谈。如今忽然直面,倒是比姜垠还要手足无措。 “幻神姐姐好?”他着实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索性胡乱挑选了一个。 幻神还从未被人叫过姐姐,徒然一听忍不住楞了一下,扑哧一声破口大笑:“若论岁数,我已经能当你先祖,你却叫我姐姐?” “啊……”林安景彻底乱了,鼓起的勇气被打得乱七八糟。 难道当真要叫祖宗? 总感觉似乎不对。 正在他混乱着犹豫该不该叫时,幻神终于放过他:“行了,我不过说笑,你来找姜垠?若是的话可要白跑一趟,她早晨出去,中午回来过一次,就再未出现,兴许会在地面。” “啊,没事没事,我不找她。今日其实是来找小师妹的,听闻她病倒,现在可醒了?”林安景追问。 提到主人,幻神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往里看一眼,缓缓摇头:“不曾,自三日前就一直昏迷,掌心伤口也迟迟未能愈合。” 别人不知,她却明白其中严重。 主人的血液蕴含着极为强大的力量,寻常伤势要不了半日就会愈合。可现在血液暗淡,力量羸弱,竟连一截不深的伤口都无法治愈。看来是那日修补神器,给她落下不小的损伤。 那日姜垠动作极快,小师妹一跌倒,她便将人抱走。林安景甚至没来得及出口询问,如今听闻掌心有伤口,有些性急,追问道:“我能否进去看看?” “这……” “只一眼就好!”林安景见到幻神犹豫,连忙补充。 他的眼神太过真挚,连幻神都险些被说动,但想起姜垠临走的吩咐,还是拒绝道:“主人未醒,此处又是闺房,怕是有些不便。你的好意我替主人谢过,还请改日再来吧。” 林安景稍显失落,却也明白不妥,没有再厚着脸皮恳求。他从兜里拿出一枚储物戒,抹除禁制递给幻神:“这里有一些从妖域带来的灵植草药,小师妹或许用得上,烦请代我转交给她。” 幻神想要推脱,但先前已经驳人脸面,此刻着实不好开口,索性便暂且收下。只是在探出神识时,见到储物戒内除却灵植补品之外还有一枚精致的发钗和书信,忍不住狐疑。 林安景见她收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