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并非如此。 姜垠上次动用此术,还是在渡劫修士的府邸中,借助凶煞的尸修血池和整座洞府的全部力量,才勉强催动。 然而此次不仅只有魂玉髓,又身受重伤,只是维持魔刀便已经倾尽全力,根本无法再进一步。 外强中干,说到底只是装样子的纸老虎,一戳就破。 可程泽却不知晓其中实情,先是元神受损,后又遇到神器显现,早已被打乱阵脚,无暇顾及其他,若非法阵已起,他甚至想原地遁走。 “竟是魔皇所作!”程泽想到魔皇虚影屠戮天玑门的惨状,惊惧不已,看向姜垠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若是寻常魔族,他尚能任意铲除,但若是手握神器的魔皇手下,便不得不三思而后行。 他如大多灵修一般,对着魔族有天然的仇恨,并且因为修为与地位的原因,向来是不可一世,随意屠戮出现在七玄的魔族,可面前的人已经超出他能擅自应对的范围。 七玄内城的封锁阵法已经启动,以地脉为能量供应,坚固无比。他大可以在此时召集所有灵修,围攻五人。但谁也无法保证神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启动阵法时,程泽便已经发现地脉有异。外城的大阵无法正常启动,唯有内城大阵尚可运行???。万一真的鱼死网破,对方不惜自毁元婴也要托他们下水。不说能否在神器之下保全性命,就连整座城池的安危都无法保证。 一旦地脉受损,此地甚至可能化为荒土,成千上万的生灵毁于一旦,而其因果…… 将由他们所有人承担。 不!不可! 程泽咬牙切齿,五指紧攥,几乎要将骨头捏碎,偏头对身边的丰原吩咐:“打开大阵!” 无论如何,不可在城内开战!等她们走出外城城门的一刻,便是埋骨之时! 丰原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张张嘴,却没有开口,俯首秉拳,领命后立即离去解阵。 程泽扫过伤痕累累的五人,最终将视线停在温明玉身上,怒火与仇恨并存:“不曾想商通三界的聚宝阁竟然与魔族同流合污,当真令人作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事过后,我定然悉数禀告主妃!” 温明玉冷笑:“不过是谋权篡位的一条走狗,也敢在我面前狂吠。” 程泽气得指尖深入血肉,却偏偏有自己欲要杀害公主在前,无以反驳,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半刻之后七玄大地再次震动,缠绕内城的八条神火锁链缓缓松开,落下阵阵炽热火光。犹如天降金乌,直直地坠向地面。 程泽一步踏出,手中飞速结印,术光闪烁,随即祭出噬火神剑,稳稳地接下所有余焰将其尽数送入土层之下。 不过须臾,八条熊熊燃烧的锁链便悉数归入地下。只有阵阵热气尚且残留在空中,给这深冬时节平添几分暖意。 姜垠见到内城的护阵已经解开,慢慢勾起唇角,却并未收回力量:“城主爱民如子,令人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做那失信之辈。且等我们离开城池,便将这枚须弥芥子归还于您。” 说完,转身,对着众人道:“走!” 好不容易才勉强争到几分生机,大家自然不会浪费,得到姜垠催促,第一时间转身撤离。 温斐见到明玉背后被撕下一块血肉,赶到她身边:“可曾伤及经脉?” 温明玉摇头:“不曾,只是皮外伤。” 温斐这才放心,递过去一瓶疗伤丹药:“服下。” 唐木溪跟姜垠结契,尽管因为法宝的原因,无法随时打探对方心意,但对身体却了如指掌。 从刚才就看穿师姐外强中干的状况,撤退时连忙凑过去,急切道:“师姐,你的伤……”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姜垠伸手按在唇上:“莫要多言,先撤离此处。” “让你准备的符箓可曾拿出?” 唐木溪也知晓隔墙有耳,只能强行压下担忧,点头道:“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动用。” 姜垠满意与她传音:“出城之时,程泽必然动手,届时听我号令,炸他们一个前仰后翻。” 唐木溪自然无异。 她们的速度飞快,不过眨眼间便从内城来到外城。 但几人撤退,程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率领一众守卫紧跟其后。 行至城门前,姜垠并未急着离开,而是亲眼见到其他四人走出城门,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向程泽。 “城主果真一言九鼎,心胸宽阔,非我能及。既然同伴性命已经保全,我也该履行约定。”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掌,流萤大小的白色光球飘至半空,闪闪发光。 这是须弥芥子的最初形态,内里蕴含一方小世界。穹窿玉等高阶储物法宝,不过是对其重铸,凝聚出其他外形罢了。 “不过,为表谢意,我特地给城主留下一些惊喜,请好生享用。”姜垠勾唇,手轻轻一推,白色光球便缓缓朝着程泽飞去。 同一时间扔出一张火符,急急地朝着须弥芥子打去,速度之快几乎瞬息而至。 程泽辛辛苦苦忍气吞声,又怎允许在此时失败。几乎在姜垠丢出芥子的同时动手,掌风凛冽,眨眼便将火符撕碎。 拿回须弥芥子,他急忙探出神识,却发觉内里空无一物。莫说归一令离云花,就连半块灵石都不曾留下! 卑鄙! “混账!”程泽盛怒不已,再也不愿忍耐,将今晚所有的屈辱悉数爆发:“杀!今日一人也别想逃走!” 十多名化神修士得到命令齐齐动手,然而姜垠比他们更快,借着火符吸引程泽的注意力时便急急遁走。 察觉到紧跟身后的众多修士,急急传音:“师妹!” 唐木溪毫不犹豫地丢出符箓。她先前画了上百张,此刻就像不要钱一般,地阶符箓一把把地往外扔。 地阶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