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吟迎上谢婉茹紧盯的目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握,掩饰内心的紧张。
这是从小到大,骨子里被这位骄纵跋扈嫡姐欺压,所残留的一丝胆怯,但是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看到她的这一动作,谢婉茹立刻心领神会,这才是她那位自小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的庶妹,这才是真正的谢晚吟。
谢婉茹眼底的轻蔑与鄙夷,也逐渐强盛起来,涂着大红色丹寇的手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是我的庶妹了。”
“庶妹既然回来了,我会回府向父亲母亲说明原由的。”
“只是你要知道,之前冒充你的女子,可是将父亲母亲,还有整个宁远侯府都哄得团团转,颇得长辈们的欢心。”
“不要妹妹你刚回来,就被宁远侯府扫地出门,本来丞相府也没你的位置,若是再回金陵别庄……那可就难看了。”
谢晚吟咬着牙,低垂的眉眼里,迸发出不易察觉的凶狠暗芒,“嫡姐放心,我既然回来了,势必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包括她作为丞相府二小姐,原本该拥有的一切,她都要一一夺回来,以后再不让人随意轻贱、欺压!
谢婉茹见她如此信誓旦旦,与小时候懦弱胆小的性子,简直判若两人,不免怔愣了下,随即神色很快又恢复如初,带着几位议论纷纷的小姐,幸灾乐祸地走了。
谢晚吟拧紧眉心,看着身旁默不作声的云樱,语含愤恨道:“云樱,从小到大,我有哪点对不起你?”
“你竟敢叛主,投靠一个顶替我,享尽原本该属于我的身份和荣华富贵的贼人?”
云樱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身来,不停磕头,“小姐,您别生气!”
“那日丞相府从河里将夫人……不,是那位姑娘救起来,为了不误了吉时,直接将她送入了洞房,给世子冲喜。”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所以她也不是故意冒充您的身份的。”
“啪!”云樱话音刚落,就被谢晚吟狠狠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她双手抱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大声呵斥道:“贱婢,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为她开脱?”
“她居心不良冒名顶替我的身份,享受着原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而我……”说到这,谢晚吟的脑海里闪过在广陵霍家,那段生不如死的至暗时光,眼底凝着压抑的恨意,“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接着面色阴狠地大笑起来,“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你竟然还敢出言维护她,云樱,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对你不好吗?”
云樱捂着被打肿的脸,看着这样状似疯癫的谢晚吟,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痛哭道:“小姐,奴婢没有啊!”
“您别这样……”
谢晚吟压根不想听她的狡辩,直接上手再次对着她打了起来,章祁和刘叔看不过去,赶紧上前阻拦道:“谢二小姐,您别激动,这里面都是误会!”
“云樱自小与您一起长大,怎么可能背叛您呢?”
“她只是认错了人而已。”
谢晚吟看他们敢阻拦自己,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讥讽,“刚才你们叫那个女人东家,为什么到我这,就叫谢二小姐了?”
“我若没猜错,这间玲珑坊应该是我父亲给我的嫁妆铺子吧?”
“难道你们不想要自己的饭碗了?”
章祁与刘叔面面相觑,他们与这间铺子已经有了感情,而且这三日,夫人……也就是那位小姐,与他们一起将濒临负债的铺子,又一步步盘活了,他们打心底里敬佩这样的东家。
但是现在却说东家另有其人,玲珑坊是他们与那位姑娘的呕心之作,所以他们要守住了。
于是两人全都颔首,低声喊道:“东……家!”
谢晚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环顾了下四周,“今日阵仗这样浩大,而且所有的衣服全都被哄抢一空,肯定盈利不菲。”
“明日掌柜的,你就将玲珑坊这段时间的收支情况,还有账本带着去宁远侯府找我。”
章祁抿唇应道:“是,东家!”
慕晚棠被风勉带回宁远侯府,关进松雾院柴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松涛院。
德安长公主刚从小佛堂出来,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不是说晚吟新店开业,淮之还专门休沐了一日,跟着一起去捧场了吗?”
金嬷嬷神情严肃,躬身回道:“回殿下,刚才老奴看世子夫人好像还哭过。”
“什么?”
德安长公主立刻站起身来,“莫不是两人闹矛盾了,快随本宫去看看。”
松雾院柴房内,风勉神色复杂的,拱手说道:“姑娘……是属下冒犯了!”
他以为会看到慕晚棠哭哭啼啼的模样,谁知她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皙修长的指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小声嘟囔道:“还不都是沈墨渊那个浑蛋,竟然不相信我。”
“晚吟!”
德安长公主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路上故作坚强的慕晚棠,眼眶逐渐泛红了起来,起身迎道:“祖母!”
德安长公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