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火旺的家,住在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外乡下,一个比较贫困的乡镇。
就连村里的路,都不是沥青水泥路,而依旧是土路。
由于刚刚下过雨。
土路上满是泥泞,车辆开过去都是阵阵的颠簸。
在张火旺的指挥下,车辆七拐八拐着,停到了张火旺的家门口。
那是一座普通的农村小院落。
不过除了作为主房的北房是砖瓦房子,侧房都是简单的土坯房。
在来的路上,江述已经了解到了张火旺的家庭成员组成。
父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因为煤矿厂事故死亡,但因为煤矿厂老板跑路去了米国,他们家至今没有获得一分钱的赔偿。
母亲在没检查出来脑肿瘤之前,是在附近一家纺织厂里打工,一个月的收入在三千块钱左右。
至于爷爷奶奶。
张火旺的奶奶,在他父亲亡故的那年,就因为伤痛欲绝,心脏病发作去世。
爷爷也是因为儿子和老伴的离世,哭瞎了眼睛。
除此之外。
张火旺还有一个比较他小五岁的妹妹,现在正在读初中。
整个家庭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张火旺的母亲。
所以一家人平时的生活过得很节俭。
除了校服之外,张火旺并没有什么别的换洗衣物。
夏天还好。
到了冬天,没有什么保暖衣服的张火旺,只能是靠着身体硬扛住这种寒冷。
尤其是哈尔滨属于极寒城市之一。
冬天那个温度……
很难想象,这个孩子是怎么坚持过来了。
至于生活费,张火旺只有一天不到十块钱。
对于他这个正在长身体的高中生而言,勉强能够达到吃饱饿不死的状态。
营养搭配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
原本,这个家庭在这样的状态下,勉强也能支撑下去。
可是,噩耗降临。
张火旺的母亲,这个家庭的顶梁柱也因病住院,患的还是脑肿瘤这种死亡率极高的癌症。
根据医院的方案,对于这种恶性肿瘤,最好的治疗办法,就是尽早进行手术切除。
可是……
这种手术的难度极大。
手术费用加上后续的住院观察治疗的费用,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差不多需要二十多万元。
但对于现在张火旺这个家庭而言。
别说是二十多万了,就算是两千多块,他们都拿不出来。……
“进来吧。”
张火旺掏出钥匙,打开院子木门上的大铁锁,示意江述和节目组的众人进去。
进入屋里。
正对面的,是东北的那种老式土炕。
而首先映入江述和节目组一众人眼帘的,就是那满墙的奖状。
【张火旺同学,在本次期末考试中,取得年级前五十的成绩,特此授予‘优秀学生"称号!】
【张火旺同学,在全市中学生数学竞赛中,取得一等奖成绩,特此嘉奖!】
【张火旺同学拾金不昧,主动将捡到的装有一万块现金的钱包归还失主,授予“三好学生”称号!】
铺满一整张墙面的红色奖状,全都是张火旺的。
从这些奖状就可以看出来。
他是一个成绩和品德都很优异的学生。
可……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张火旺即便是这样,也仍旧是无法阻挡一波波的噩耗,降临到他的这个家庭上面。
老天爷,从来不是公平的!
这次回家,张火旺是给母亲拿一些换洗衣服的。
张火旺打开家里的衣柜。
说是衣柜,其实就是一个由破木板打造出来的柜子。
衣柜里,衣服很少。
厚衣服,只有两件破破烂烂,不知道缝补多少次的大花棉袄。
但显然,这已经是张火旺家里的全部衣物了。
张火旺把几件需要拿的衣服折叠好,放到了身上的书包里。
“火旺,不需要给自己拿上几件衣服吗?”江述问。
张火旺摇摇头,“不用。而且,除了这身校服,我也没有别的衣服了。”
江述问,“那冬天呢?哈尔滨这里的天气这么冷,只穿着校服可一点都不保暖啊!”
张火旺笑了笑,“没事的,哥哥,我不怕冷。”
江述鼻子一酸。
人怎么可能会不怕冷的,尤其是哈尔滨这边的冬天要零下二十度。
就算是大人都要被冻的瑟瑟发抖,更别提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学生了。
就在这里。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火旺,火旺,是你回来了吗?”紧接着传来的,是一个沧桑老人的声音。
张火旺从屋里走出去,江述紧接着跟上。
院子里的,是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脸上满是皱纹。
很瘦,跟皮包骨头差不多。
双眼紧闭着,手中拄着一个用来探路的木棍。
不用说,这应该就是张火旺那位双眼失明的爷爷。
“爷爷,是我,我回来给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