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真是麻烦。
他想看林无相出丑,不代表希望这来历不明的姑娘妨碍他的办事进度。
“闫明。”
“在!”
害怕被发配指挥营的闫明,脊背僵直,回答地超级大声。
“你先带这姑娘回去。”
“是!”
闫明下意识地应声,看着头儿漆黑的眼眸这才反应过来,僵硬地咽下一口唾沫。
“送回哪里啊?头儿。”
“送回司里?”闫明小声试探出声,看见詹长明开始上扬的嘴角,以及眼眸中闪烁的光芒,后背一紧。
“属下立马将姑娘送到大皇子那。”
扛起白暖暖转身就跑,生怕慢了一步,真被调到指挥营去了。
……
“陛下,此乃臣此次亲自出城搜到的证物,还请陛下示下。”
詹长明恭敬地跪拜在地,上首是当今陛下朱瞻坍。
“哼~如今太子行径是越发的不像话了。”朱瞻坍看完文书,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文书重重地拍向桌子,“不尊兄长,自视甚高,简直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大手一挥,神色晦涩不明,“此事到此为止,退下。”
“臣告退。”
詹长明行完礼,转身出了殿门,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大太监,点头示意。
李玟同样回礼,笑道:
“同知大人您慢走,最近皇上正为江南水患忧心呢,忧心的很。”
“为陛下解忧这是作为臣子的本分,公公不送。”
詹长明抱拳走了。
殿内钻出一小太监,弯着腰走着猫步,求助道:
“干爹,陛下在里头正生着气呢。”
李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干儿子。
“那还杵在这儿干嘛,杂家就有法子吗?陛下发怒也是雨露恩泽,泡一杯黄山毛峰进去,仔细着。”
“嗻~”
詹长明赶在落锁前出了宫门。
“头儿。”闫明牵着马匹早就候在宫门口了,眯眯眼,笑得一脸讨好。
翻身上马,“回府。”
“欸~头儿您等等我。”
闫明好歹跟上自家头儿的速度,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那名女子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呜呜呜,难道他真的逃不过去指挥营的命运吗?
闫明等着回话,硬着头皮也得上。
“头儿,没查出来。翻阅了医户的卷宗,没有查到白姑娘的身份信息……”
“难不成她是凭空出现的,人都出现在京城脚下了,密探竟然一点儿讯息都无,个个是吃干饭的不成。”
眼见着头儿身上气压渐低,“要不你还是去……”
生死关头,闫明灵光一闪,急中生智道:
“头儿,头儿!莫生气,白姑娘身份信息没有记录,还有一种可能是隐世不出的医学世家的弟子出来历练的。”
“说。”
“虽然白姑娘之前的经历查不到,据她本人所说撞到脑袋失忆了,但是最近在府中都有暗探监视着,在制毒制蛊的医术上药老都啧啧称奇。”
“药老已经去过了?”
到了自己的府邸,詹长明利落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抛向出来迎接的下人。
闫明快速跟上,知道这是又逃过一劫,嘿嘿一笑。
“您也知道,药老除了您的话谁来了都不听,属下翻人口卷宗的时候被他老人家知道了,当晚提着药箱就去敲大皇子门府了。”
“知道了,退下吧。”
闫明看着自家头儿背着手往内院去了,乖觉地守在外院。
而两人口中的白姑娘,白暖暖正在大皇子府内和林无相大眼瞪小眼,一躺一坐相顾无言。
一炷香之前,白暖暖还在药房内翻受潮的药材,准备拿出去晒晒,旁边躺椅上坐着的是自称神医要收她为徒的小老头。
白暖暖没答应,他就赖着不走了。
看着白暖暖小仓鼠屯粮似的忙忙碌碌,自个儿拿把蒲扇在那扇啊扇,偶尔纠正白暖暖的错误,好不快活。
“白丫头,你翻那草药的手法不对,应该打圈炮制效果更好,你这样翻炒出来的药材,容易药用效果减半。”
白暖暖拿着簸箕翻了个白眼,“老头儿你要是闲得慌,你就过来帮忙,少在那儿坐着说话不腰疼,我快忙死了。”
白发老头儿倏地坐起,随着惯性又极快地躺了下去,不服气地大声嚷嚷:
“你这丫头毛驴似的臭脾气,你要知道求着我老头指点的人,从这儿排到东城门出去能绕上京城两大圈!”
“哦~~~”白暖暖手不停重复了一遍,“原来能绕上京城两大圈啊~”
话是这么个话,但不知为何白暖暖重复了一遍,药老觉得哪里怪怪的?
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是在调侃他呢。
“你你你……你这坏丫头!”
药老快自闭了。
他自诩不是个好相处的,才华出众导致年轻的时候自视甚高,将大半个江湖得罪了个遍,如今年纪大了想找个徒弟继承衣钵,怎么这丫头比他还难搞。
滑不溜秋,跟个泥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