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想到早逝的丈夫,不由脸色一白,抱紧了儿子,道:“好,我一定注意。”
王夫人再也忍不住,开口道:“长幼有别,你要扶持,也该扶持宝玉,怎么能教兰儿呢?”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又一次愣住了。
要知道,贾兰可是王夫人的亲孙子,贾珠留下的唯一骨血。
人人都看得出,王夫人偏心小儿子。
却没料到,她竟偏到如此地步,为了小儿子,连亲孙子的前程都不顾。
贾母脸色一僵,忙解释说:“瑶哥儿,你别误会,王氏的意思是,家里兄弟子侄那么多,单单教导兰儿一人,难免有失偏颇,损害了兄弟之间的情意。”
探春冷笑道:“本侯想对谁好,那是我的自由,王氏这算计夫家血脉的毒妇,有什么资格在本侯面前说三道四?凭你年纪大,凭你没脸没皮吗?”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几乎是将王夫人的脸面扯下来,丢在地上疯狂摩擦了。
王夫人愤恨无比,一张脸难看得像破碎的抹布,气得差点没喷出老血。
她金陵王家的嫡女,家世显赫,兄长争气,手握一方军政,竟一而再再而三被这个贱婢所生的孽子折辱。
探春横了王夫人一眼:“怎么?你不服吗?”
王夫人屈辱极了:“你、你不就怕我告你不孝吗?”
“去啊!有本事去啊!”
探春鄙夷地哼了一声:“如今别说是你,就是你哥哥王子腾,也不敢在本侯面前嚣张,敢让本侯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不痛快。”
王夫人老脸又青又黑的,显然是被羞辱得厉害。
她强忍着怒火,咬牙道:“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你能一直得意。”
探春笑道:“那就走着瞧吧!”
“咳咳!”
贾政轻轻咳嗽了两声,打破了对峙的僵局,道:“好了,大喜之日,别吵吵嚷嚷的,王氏,你要是不会说话,就跟我滚回佛堂念经去。”
王夫人又一次被暴击,无比屈辱地离开了。
宴席散去,赵夫人气哼哼道:“你为什么要抬举贾兰?万一他有了出息,岂不是便宜了王氏那毒妇?”
探春笑道:“怎么会呢?这么多年来,王氏忽视大嫂子母子,彼此离心离德,嫡长孙贾兰的崛起,利益受损的只会是贾宝玉这个嫡次子。”
赵夫人道:“理儿是这个理儿没错,可你就不怕贾兰被王氏拉拢了去,别忘了,他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祖孙。”
探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怎么血浓于水,也架不住王氏的冷心冷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来的冷漠与忽视,早已让李纨母子彻底寒心,若贾兰只有为官做宰那一天,头一个倒霉的就是王氏。”
赵夫人还是不信,风韵犹存的脸上阴郁极了。
探春便拿贾母举例:“贾兰和王氏之间的关系,就好比我和老太太,现在我封了侯爵,是更偏心您这个亲妈,还是老太太这个祖母?”
赵夫人眉头舒展,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