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祯自从将信寄出去后, 就一直在焦急地等皇帝的回信。算了算日子,皇帝早就应该看到了她写的信才是,但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她却始终没收到任何消息, 这不禁让她有些担心。
再这样拖下去, 皇帝的旨意就要下达了,到那个时候, 不管她怎么努力, 都不可能改变林怀织的命运了,林祯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林祯做出了决定:“我要马上回宫去, 当面求陛下改变主意!”
玉兰闻言担忧道:“可是, 还没到半年,您这样贸然回去,算不算抗旨啊?”
林祯管不了那么多了, “抗旨就抗旨, 最多受罚, 或者被罢去皇后之位, 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织儿掉进火坑。你交代下去,让他们收拾东西, 越早启程越好。”
耿有仁听闻林祯要启程回京,也是十分惊讶,连忙赶去见林祯, 企图说服林祯不要冲动。
他倒不是完全替林祯着想, 怕林祯提前回去会因为抗旨而受到惩罚,他只是习惯了和林祯一起在这里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舍不得放弃。他们两人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是每日朝夕相处, 形影不离,在他看来已经跟夫妻一样了。只要他们不离开这里,不去想宫里的事,这个美梦就不会醒来。
“殿下!请您冷静!”耿有仁大步走进林祯的房间,也顾不上合不合礼数了,就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林祯这样喊道。
林祯见他进来了,转过身来跟他说道:“耿大哥你来得正好,去帮我准备车马,越快越好。”
耿有仁劝她道:“殿下,陛下有令,要您在这里祈福满六个月,如今距离期满还有将近一个月段时间,您贸然提前回去,陛下恐怕会不高兴,到时候陛下不仅会责怪您,就连道观里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您要三思啊!”
林祯无所谓道:“如果陛下到时候真的要跟我算账的话,那我会将一切罪名都承担下来,绝对不连累你们。”
“殿下……”
耿有仁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林祯决绝地打断了:“本宫已经做好了决定,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就按照本宫的吩咐去做吧。”
林祯在道观这段时间里,说话的时候极少用“本宫”这个自称,都是用平易近人的“我”来代替,总是让人感到亲切。但现在她改口用了“本宫”,就说明这是以皇后身份下的命令,不是平日里的商量,可以跟她讨价还价。
耿有仁对于林祯态度的转变感到有些失落,但是皇后的命令他又不得不从,只好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在山脚停下,车夫对车里的人说道:“贺大人,我们到了。”
贺延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发现这里确实就是之前皇帝南巡时来过的道观,林祯就在这上面。他这才终于意识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皇帝真的选择放手,让他带走林祯了。
他心里抑制不住地狂喜,下马车的时候脚都在发抖,不停地想一会儿见到林祯他要跟林祯说什么,要怎么跟林祯解释这件事,劝说林祯跟他回故乡。
贺延随着车夫爬上山去,到了道观门口,才发现玉真道长站在那里,看到他们来了,也并不意外,而是笑呵呵地对他们说道:“二位终于来了,贫道已经在这里等二位很久了。”
听到玉真道长这话,贺延才意识到原来皇帝早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就等他来接林祯了,那是他错怪皇帝了,没想到皇帝也不完全是个不讲道理的独断者。
贺延上前去给玉真道长行了个礼,恭逊道:“还请道长带路,带下官去见皇后殿下。”
玉真道长便道:“大人请随贫道来。”
林祯想起来自己要是走的话,还是得先去跟玉真道长说一声,一来有个交代,二来也好好感谢一下这几个月来玉真道长对她的照顾。
她才走出院子的门口,就看到玉真道长带着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她有急事要跟玉真道长说,所以一时也没注意玉真道长身后那两个人的长相。
林祯迎了上去,正要开口跟玉真道长说明自己的打算,就见玉真道长笑着对她说:“皇后殿下,有客人来找您。”
“诶?”林祯闻言惊讶了一下,想不出来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能有什么认识她的客人来找她,莫非是皇帝派来给她送信的使者到了?
想到这里,林祯还有些期待,连忙问道:“在哪里,谁找我?”
玉真道长稍微往旁边一站,让站在他身后的人露出来。
林祯看到来的人是贺延,惊喜万分道:“贺延哥哥,你怎么来了?是陛下让你来给我送信吗?”
“送信?”贺延见到林祯那一瞬间是很激动的,正准备跟林祯打个久违的招呼,就被林祯这话给问懵了,他离开京城的时候,皇帝也没交代他什么东西啊,林祯为何会这样问?
看到贺延这个反应,林祯也很奇怪,同时也有些失望,“陛下不是让你来给我送信的吗?”
贺延下意识地否认道:“不、不是那样的,我来是……”
他正要说明来意,一直跟在他身后没有出声的车夫就咳了咳嗓子,似乎在提醒他什么。贺延这才意识到他带走皇后这件事皇帝估计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