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房里住在一起。
尚书之女回到她的房间时,想起刚才教导嬷嬷撞到她在众秀女面前高谈皇后的事,还心有余悸,生怕给教导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被赶出宫去,那就丢脸了。
但是她又安慰自己,既然刚才教导嬷嬷没说什么,应该就是没事的吧。她安慰自己,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打算躺到床上平复一下心情,不想她一转身,看到屋里有个人在,就被吓了一跳。
那人听到她的声音,也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尚书之女突然觉得她莫名地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肯定不是最近才见过的,只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
她自觉有些失态,不想在这些秀女面前失了大家闺秀的面子,看眼前这个秀女的打扮,应该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女儿,她便重新端起千金小姐的架子,清了清嗓子质问道:“大家都在外面,你怎么一个人在房间里,鬼鬼祟祟的吓了本小姐一跳。”
那个秀女闻言,脸上一闪而过厌恶的神情,却还是低下头来,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身体不适,故而在房间休息。”
尚书之女虽然高傲,但也不是蛮横之人,大家闺秀该有的教养她还是有的,听到这个秀女说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才留在房间里,她便作罢,还不自然地关心两句,企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冒失。
“想必你是水土不服所以才会身体不适,抓紧时间休息吧,不然来不及跟嬷嬷们学规矩了。”
也不知道那个秀女有没有领她的情,回答的声音依旧不冷不热的,尚书之女不想自讨无趣,索性就不再理会她,转身上了自己的床躺下休息了。
等她躺下后,那个秀女对着镜子兀自欣赏起自己的容貌来,她虽然出身不够好,但胜在长了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故而她也有骄傲的本钱,看不起这些千金小姐的做派。等她如愿进了宫,她一定能在所有人前面得到皇帝的宠爱,一步一步往上爬。
赵嫱看着镜中花容月貌的自己,兀自下定了决心。
林祯这几日都在看过了初选的秀女名单,好在正式选秀的时候心里有个底。她之前跟在孝德皇后身边,看孝德皇后主持过一次选秀,对选秀也有一定的理解。
在她看来,选秀除了是给皇帝充盈后宫,繁衍子嗣之外,还是拉拢臣子,权衡前朝后宫的手段。对于那些出身士族大家的秀女,如果在御前没有太大的过失,都是要留在宫中,以示对那个士族的重视和荣宠,达到笼络人心的目的,为了皇帝的统治考虑,林祯不得不对这些秀女多上点心。
有时候沈定过来找她,她也会拿出秀女的名单和皇帝商量谁去谁留,但是沈定对此并不热衷,总是当做耳边风,听过便算,他现在对选秀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知道林祯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意。
林祯见他不配合,就撇了撇嘴,不高兴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么认真地给您选妃,您自己却不上心,倒显得您很委屈的样子。”
沈定见她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就忍不住逗弄她两下,将手中剥好的橘子掰了一瓣喂到她嘴里,堵住她嘴的同时敷衍道:“嗯嗯,祯儿这段时间辛苦了,朕都看在眼里,来吃个橘子消消气。”
林祯被他塞了一嘴的橘子,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鼓着腮帮子,将嘴里甜甜的橘子嚼吧嚼吧吞进肚子里。
吃完一瓣觉得不够过瘾,她又向皇帝努了努嘴,恃宠而骄道:“我还要。”
沈定失笑,纵容地又给她掰了一瓣橘子。
林祯看了一会儿秀女的花名册,也看累了,就停下来捧着脸感叹道:“也不知道庄静现在到哪里了,多久才能到吐蕃,她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这一路上的颠簸,会不会水土不服。”
沈定不甚在意道:“你当初千里迢迢从滇地进京,不也是舟车劳顿的,你都能顶得过来,她为什么不能?”
林祯道:“她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公主,金枝玉叶的,能跟我这种从小皮糙肉厚惯了的比吗。她好歹是您的女儿,您作为父亲,也应该心疼她一点啊。”
沈定道:“她是朕的女儿,你就不是你爹的女儿了吗?朕觉得,既然你都能吃的苦,那她也没什么不能吃的,是不是公主又如何?你别想太多了,这是她选择的道路,那她就要承担后果,你小心积虑成愁,又要气血不顺了。”
说到这个,林祯又想起被月事折磨的痛苦,哀嚎一声:“当女子真是不容易。”
沈定纵容着她的言行举止,见她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也没说她什么,只是弯了弯嘴唇,将剩下的橘子都喂进她嘴里,哄她道:“女子是不容易,但是有朕在,朕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林祯将他喂到自己嘴里的橘子叼走,不经意间还咬了他手指头一下,但很快就吐出来了,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沈定突然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失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