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翠云的话,纪云卿这才放松了自己的警惕,任由老者在自己身上施针。
她自己本身也就是一个医者,通过感受就能够明白这老者的厉害。
布针结束之后,纪云卿便感觉自己的身子轻巧了很多,手指也更加有力了。
翠云将水杯递过来,纪云卿刚想伸手去接,老者赶紧制止:“你这手指如今可不能使劲,筋骨都断了,得让它自己好好长起来。”
一听到这里,翠云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于大夫打趣道:“王妃的这个小丫鬟是真有意思,昏迷的时候哭,这醒来了还哭,别是医好了王妃,下一个就是你了。”
这于大夫向来都是不在乎什么繁文缛节的,在王妃面前也不会因为地位而说那些奉承的话,倒是挺合纪云卿的心意。
她招招手将翠云叫到自己身边,心疼地看着这孩子。
“你要是再不给你王妃喂口水,她就渴死了。”于大夫觉得翠云好玩,又再打趣一番,看着翠云手忙脚乱地端水过去,他一个人在一旁偷笑,破有点老顽童的感觉。
“于大夫就这么喜欢逗我这小丫鬟,若是等会儿再哭了,我可是不哄
的。”纪云卿喝水润了润喉,感觉顿时好了很多,声音也清亮了些许。
一听说要哄女人,于大夫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离开了。
于大夫的幽默倒是清除了纪云卿心中一部分阴霾,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脸也不知怎的,痒痒的。”纪云卿伸手触碰到自己的脸上居然缠了一大块的纱布,刚才是觉得自己的头很重,还以为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这是怎么回事?”纪云卿心中一慌,“把镜子给我!”
翠云往后一退,将镜子挡在自己身后:“只是因为头上有伤,所以给您包扎了一番,王妃刚睡醒,要不要再睡会儿。”
“把镜子给我!”
翠云根本就不会撒谎,只是刚才那一会儿,现在整个人的脸都已经红成了樱桃一般。
执意的纪云卿伸出自己的手去:“快拿给我!”
翠云颤颤巍巍地将身后的镜子递过去,赶紧在纪云卿身边扶住她。
镜子里赫然出现一个满脸白带纱布的脸,看起来十分恐怖!
纪云卿不敢相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啊!啊!啊!”
刚听到消息就赶过来的栾皓晨,正好在门外听到纪云卿的尖叫声。
随后里面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那一声声嘶声裂肺的声音,听得栾皓晨都觉得心碎。
就连于大夫看到这伤势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而这一切还发生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推门的手渐渐收回来:“回去吧。”
“王妃?”
栾皓晨已经自己操纵轮椅转了身,凌越也只好跟在栾皓晨身后,那尖叫声不绝于耳。
“为什么!为什么?!”纪云卿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之中,眼泪早就已经打湿了纱布,将里面的伤口辣得生疼,可这远远比不上自己心里的疼痛。
翠云的心都碎了,小心翼翼的靠近纪云卿。
纪云卿只稍微一动,她就紧张得收回自己的手:“王妃!您别哭!别哭!您若是哭了,那些坏人就该笑了。”
如今纪云卿已经当众宣布自己和纪丞相之间没有关系,外面的人早就已经传开了。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说纪云卿嫁给了王爷,攀上了高枝,不要自己的父亲了。
纪府也借此机会对外宣布,纪府只有纪云生一个女儿。
纪云卿现在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身后也没什么后台,只有一个
皇上御赐王妃的虚名,还是一个要谋害自己的皇上。
自然是不会有人帮她讨回公道的,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就是栾皓晨。
翠云说得对,自己落到这步田地,那些想要谋害自己的人还不知道笑成什么样了!若是自己再自暴自弃,岂不是更是随了他们的意?!
绝对不行!纪云卿的哭声渐渐消止,哽咽着抬起头。
翠云赶紧上前去帮她顺气:“王妃为了这些人哭坏了身子,不值得!”
“你说得对。”声音再一次变得沙哑,如同被放在火力烤过的一般,“碧莲呢?”
翠云沉默了,眼神飘忽。
纪云卿瞪大了眼睛,慢慢地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悲伤,她来不及喝水,掀开被子就要下去。
手指刚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她全身,吓得翠云整个人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王妃!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呀!”
“我要去见她!”纪云卿心意已决,完全不顾身上的伤痕,立马就要穿鞋。
“我帮您!我帮您!”
因为伤痕的限制,纪云卿老是穿不进去,急得满头大汗,好半天都穿不进去,眼看就要哭了,翠云心疼强行从她的
水里将鞋子抢了过来:“我给您穿!”
刚一穿好,纪云卿就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出去了,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在哪里?她在哪里?”
翠云带着纪云卿到偏殿,指着一间小房子说道:“一直放在里面,王爷说要留着等您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