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孟念秋只能一边笑着一边说道:“阿姨您真会说话!”
张雪梅连忙说道:“小秋,你要是来,我就到县城入口的地方去接你,凌天这小子要是敢跟你生气,我就跟他爸一起揍死他!”
“好的!”
即便是穿过山,穿过大海,只要你愿意,就会乘风破浪赶来见你!
孟念秋挂了电话,就立马拿下头上随意别着的一只粉色发簪,连拖鞋都没穿好,就奔向二楼卧室。边打开衣柜,边安排人照顾好悠悠,然后飞速地换好衣服,出了家门。
从幕城到县城的路上,孟念秋轻装出行,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
张雪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憋了半个小时,才打开房门,跟凌天交代着,说要出门散散心。说的时候还没好气地朝着凌天翻了几个白眼,意思就是,我生你的气了,少惹我!
凌天还一脸蒙圈,搞不清楚状况。他想了半天,亏了曹芊芊提点,才明白过来,母亲大人是因为他没把儿媳妇带回来,所以很生气。可是他也是考虑到这次族宴必定要搞出点动静,怕波及到孟念秋,才把她一个人留在幕城市区的呀!
这个决定这么妥当,怎么就惹了母亲大人不开心了呢?再说了,人家孟念秋,还没答应做你儿媳妇呢?
县城入口处,一条年久失修的公路,人影绰绰,车来车往,表面上还好,不怎么平整,但也没那么颠簸。
冷风中,孟念秋从一辆公交上下来了。第一眼,就看到了张雪梅,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
冬天风太大迷了眼睛,老人家上了年纪视力本来就不太好,只能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左顾右盼。也不知道等了有多久,鼻尖都通红了,瘦弱的身影,在寒风里翘首以盼。
“阿姨!”孟念秋在车上就看到了她的身影,心头暖暖的,又有点觉得愧疚不安。她一边跑过去一边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急忙忙奔向张雪梅。
张雪梅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看到人在哪儿呢,嘴角就笑开了,然后四下张望,找人在哪。那个感觉,就是妈妈接孩子的样子,发自内心的喜欢和爱护。
孟念秋也是长了这么大,除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没有哪个长辈,看见她这么开心的。
她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着:“风太大了。阿姨,你怎么就站在风口里等着我呀?是不是等了很久了?要是冻感冒了就不好了。”
孟念秋一边说话一边把围巾围到老人家的脖子上,左一拳右一圈,严严实实地把老人的脖子包在里面,生怕她冻着。
张雪梅看着孟念秋,一直笑着:“这不是怕你人生地不熟的,头一次来找不到路吗?我老婆子站在这儿显眼,你一下车就能看到我了。”
有些人,虽然没读过多少书,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也没什么钱,但是,生活里的言行举止,甚至一些小细节,都能体现出骨子里的教养。这种教养,不来自于课本,而是一个人真正的品德。
比如说,张雪梅和孟念秋并肩而走的时候,她从靠马路的外侧换到了内侧,胳膊紧紧搂住孟念秋,她的身边,是疾驰而过,来来往往的车辆。要是哪个司机不长眼睛,那么,受伤的肯定是张雪梅,而不是孟念秋。
孟念秋跟她一起走着,回想起见过家长后的一幕幕,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每次跟凌天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他总是走在自己的左手边。凌天的家世,在孟念秋眼里,或许没那么显赫。但是他这个人,他的品性,他的一举一动,以至于他家人,都无可挑剔。也难怪,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孟念秋就觉得凌天这个人很舒服,就是春风吹过,脸上暖暖的那种舒服。
“阿姨,您真的是太好了。”孟念秋缩了缩脖子,脑袋靠向张雪梅。
张雪梅乐呵呵地笑着:“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句话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孟念秋扑闪着大眼睛,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快速剥开,塞进了张雪梅嘴里:“这糖可好吃了,您尝尝。”
要是将来的某一天,她真的嫁给了凌天,有这样的一个婆婆,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的吧。
孟念秋跟张雪梅往旅馆的方向走着,边走张雪梅边给她介绍这小城里的景物。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近处横穿全城的母亲河。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张雪梅说:“今天天好,到了午后,黄昏的时候,那才叫好看,晚霞映在冰封的河面上,还有山中的翠绿衬着。我们这个小城,穷是穷了点,但是空气好啊。”
孟念秋边听边看,一直点头,心想到了晚上可以拉着凌天出来走走。
旅馆里,曹家一大家人,正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有的是好久不见了嘘寒问暖,有的是吹吹牛打打牌,聊聊最近的孩子,聊聊城里的房价。
曹佳成也出现了,不过他对曹江一家没啥兴趣,因此,乖乖坐在凌天边上。
族宴要到明天才开始,而且,今天人都没怎么到齐。
凌天坐在炭火炉子旁边取暖搓手,感觉有些无聊,索性就拿出一本书来看,时不时地伸出掌心,靠近炭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