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肉。你再好好想想你之前是不是得罪过我。” 听到东仁酒店,高恩灿终于在自己的记忆里把崔汉杰给扒拉了出来,“啊我想起来了”她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那个吃糖醋肉非要不蘸糖醋汁吃的男人啊”她见崔汉杰朝她冷笑,顿时有些讷讷,“糖醋肉不蘸糖醋汁吃是没有灵魂的。我只是在帮你把食物变好吃而已啊。你怎么这么记恨我啊真小气。” 崔汉杰一脸无语,“我小气拜托,你只是个送餐员,客人怎么吃他点的餐要你多管闲事” 洪社长也无语了。不过他不是对高恩灿无语,而是对崔汉杰无语,“虽然恩灿她这么做的确是不对,但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一直找她麻烦吧还有啊,韩国人吃糖醋肉都是要蘸糖醋汁的,你到底是不是韩国人啊” 崔汉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韩国人就因为我吃糖醋肉不蘸糖醋汁我就要被开除韩国国籍了啊,西八,明明做错事的人是高恩灿,你们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他冷笑一声,直接迈开腿往外走,“拜拜。” 洪社长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惹得即将上任的新社长这么生气,慌乱间大声说道,“你既然是男子汉,就应该拿出男子汉该有的肚量才行啊。” 一旁的高恩灿一脸堂皇。她张了张嘴,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到玻璃门前的崔汉杰扭头冷笑,“说错话做错事的人都不道歉,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要有肚量真是有够厚脸皮的啊。”说完他重重骂了句脏话,推开玻璃门快步离开了。 周始看着因羞愧而脸红的洪社长和高恩灿,轻声问道,“你们不追出去道歉么” “啊”洪社长死要面子,“长幼有序,我年纪比他大,应该、呃、应该不需要向他道歉吧。唉,现在的年轻人脾气就是太冲了,一个崔汉杰,一个高恩灿,你们两个人之间要是有一个人脾气稍微好点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高恩灿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哪知道他那么抗拒蘸糖醋汁吃糖醋肉啊。怪人一个。” 周始道,“恩灿,这跟崔汉杰他是不是怪人没有关系。他生气的重点是你没有尊重他。” 高恩灿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可我上次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向他道过歉了啊,他不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还在生我的气嘛,我道歉也没有用。唉,我不过就是一时冲动帮他把糖醋汁浇到了糖醋肉上面嘛,至于气到现在嘛,真是的。” 周始在听到帮他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便问,“那你上次是真心向他道歉吗” “当然是真心道歉啦。”高恩灿毫不犹豫地说道,“道歉就是道歉,又不能作假。” 周始又换了个方式问她,“如果时间倒流,重新回到你给崔汉杰送餐的时候,你可以保证你不会再次一时冲动把糖醋汁浇在糖醋肉上面吗” 高恩灿沉默了。 周始见她意识到问题所在,便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向他好好地道一次歉吧。” 高恩灿皱了皱眉,小声道,“那他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该怎么办啊” 周始道,“道歉只是道歉,并不代表一定会被原谅。恩灿,你只需要为你做错的事真心道歉就行了,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了。” 听完两人对话的洪社长突然一脸纠结地出声问道,“那个,我刚才说的话确实也有点过分了。你觉得我也需要向新社长道歉吗” 周始闻言笑了一下,“洪社长,你在开口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啊,是这样没错。”洪社长轻轻舒了口气。他拿出洗净的咖啡杯去接已经萃取好的咖啡液,道,“谢谢你啊,我请你喝咖啡。” 高恩灿立刻道,“我的那杯咖啡里要多加冰块。” 洪社长头也不抬,“知道了知道了,你哪次不是要多加冰块。” 喝完不知滋味的咖啡后周始和高恩灿、洪社长两人道别,而后乘车去往江北区的现代美术馆。 江北区的现代美术馆里展有三幅韩宥珠的画,两幅风景油画,一幅素描画。 周始走到那副单独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素描画面前站定。 素描画名为我,是韩宥珠创作的自画像。这副自画像所用的纸张十分阔大,长宽均为两米,正中间框着一个小小的不足成人胳膊长的长发女子。 用平缓笔触描绘出来的长发女子以一种婴儿蜷缩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蜷缩在画里。长及脚踝的黑发以一种强势保护的姿态紧紧包裹住她的身体,也包裹住了她的脸,留给画外人见到的只有她尖锥般的下巴,看不见眼睛。 自画像展现的是作画的人精神世界里的自我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