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风。冬夜的风凛冽严寒,吹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像是新落下一场大雪。鬼舞辻无惨担心身体孱弱的神宫寺幸始淋了雪后会再次生病发烧,于是赶紧攥着对方的手去到了最近处一家他商会名下的旅馆。 刚走进旅馆的房间,寒风就变得更加疾迅猛烈,砰砰地振着木窗,好似要把房屋都吹散架。 鬼舞辻无惨见有雪花消融在神宫寺幸始的身上,赶忙取了布巾去给他擦拭脸和头发上由雪花融化而成的细小水珠,“感觉怎么样没被冻着吧”他见对方轻轻摇头,便在擦拭结束后给他倒了一杯驱寒的热麦茶,“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周始闻言失笑,“我已经不烧了啊,怎么会连喝水都还需要你喂啊。”说着他伸手接过对方手里装着热麦茶的瓷杯,低头轻抿了一口,“你看,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可以做到的。啊,说起来我这段时间实在是过于依赖你了,你会不会觉得很烦啊” 烦倒是不烦,喜欢倒是挺喜欢的。 出于某种隐秘扭曲的心理,鬼舞辻无惨非常享受神宫寺幸始在病重时不得已而全身心地依赖他指望他的感觉,甚至恨不得对方连呼吸都要请求他帮忙才好。但对方是一个独立于他之外的人,虽然身体脆弱不堪,但也不至于要靠着他才能呼吸生存下去。 如果在不生病的时候他也能像之前那样依赖我就好了。想到这里鬼舞辻无惨眼神微暗,“当然不会了。你愿意依赖我,我很高兴。” 周始不解,“可是依赖你不就是在一直给你添麻烦么。为什么会高兴呢” “愿意依赖我不正说明你其实是信任我的么,我当然愿意被你依赖。”看着对方看向他时没有一丝猜疑阴影的清亮眼睛,他的心突然变成了一块潮湿生苔的藓,“不止是依赖,如果你愿意依恋我的话我会更高兴。” 周始沉默了一瞬,问,“我现在不正在依恋着你么” 鬼舞辻无惨倏尔笑了一下。他看着他,像看着一只即将撞粘上蛛网的小小昆虫,“如果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始见对方好似并不相信,接着轻声承诺道,“如果你真的想要让我依恋你的话,作为报答,我会试着做到的。” “试着做到”鬼舞辻无惨心下一动,直接忽略了作为报答这个前提,“怎么试” 周始道,“这得问你啊。想要让我依恋你的人是你啊。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你怎么做我想让你依恋我喜欢我深爱我,深爱到自愿把自己的心脏剜出来送给我。鬼舞辻无惨的心脏砰砰而动,全身的血液皮肤都因这个美好的畅想而微微战栗。 见眼前的少年垂眸不答,周始便轻笑着再次询问了一遍,“你想让我怎么做” 看着对方在含笑看他时温柔得甚至有些缱绻的眼睛,鬼舞辻无惨强行压下心底狂热滚烫的情绪,竭力冷静地做出了推断。不能说,真正的想法如果在现在说出来的话,对方的温柔眼神一定会立刻消失,转而会愤怒厌恶地摔门而去。 鬼舞辻无惨喉头动了动,再次开口时轻着嗓音试探地问了一句,“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可以么” 周始颔首微笑,“当然可以。” 他微笑起来的时候密长的睫毛也随着他点头的动作颤动了一下。他的睫羽是最雪白纯粹的颜色,缓缓眨动的时候如同白色蝴蝶兰被微风吹拂时扬起的一次轻微翕动。 白色蝴蝶兰在人类心中象征的是纯洁无暇的爱情,代表着我爱你。 鬼舞辻无惨因自己骤然发散的联想而心头颤动。他身体里最中央的那颗心脏突然跳得很厉害,就跟里面长出了一个蝶蛹似的。 在重重的心脏搏动声中,鬼舞辻无惨贴近了笑意未褪的男人的脸,而后亲吻上了那如白色蝴蝶兰一样的睫毛掩映下的美丽眼睛。 就在此刻,他心里的蝴蝶破蛹而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