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口中的少爷,应该就是刚刚突然上台的小男孩。
林周周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她刚刚脑子中就剩那一段贺词了,小男孩长什么样,她全然没记住。
林周周却捏紧了钱袋子,真心感叹:“少爷真是个好人。”
嬷嬷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最后,轻叹一声:“你这么想也没错。”
嬷嬷亲自将六个孩子送到门口,小二哥已经在门口守着。
可除了林周周,其余五个孩子的父母早早等在卫府门口,一见自家孩子,便激动地围上来。
嬷嬷见怪不怪,一人给了一些赏钱,却见林周周乖巧过去抓住小二哥的手,安安静静等着出发。
嬷嬷愣了一会儿,下意识问:“你爹娘没过来吗?”
林周周茫然,小脸上满是不解:“今天哥哥说,在来的那个大房子接我。我一去,爷爷奶奶就在了!”
小丫头说着,还用力点点头。
嬷嬷愣了愣,看了看手中夫人给的赏钱,一股脑塞进小丫鬟的兜里:“在哪都一样,这些也是夫人的赏钱,记得带回去。”
小丫头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小二哥也得了不少赏钱,脸都笑连在了一块儿。
从卫府到来时的酒楼,要路过一条街,街沿河而设,街的中间,搭了一座拱桥,连接着另一条街。
这条河发自安和国的母河宁安河,河水常年流动,夏不热而冬不冻,只是到了冬季,流速缓慢,流水拍岸的声音便小了些许。
小二哥怕林周周害怕,特意将人背上,缓慢在街上走过。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路上行人三三两两,那连接着另一条街的拱桥上,却缓慢挪上来一人。
远远看去,黑乎乎的一团。
林周周有些困了,只看了一眼,便趴在小二哥的肩上打盹。
“咚”的一声,重物落水,林周周整个人清醒过来,下意识往桥上看去,桥上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哥哥,有人掉水了!”
林周周的心中涌起一股无端的慌乱,挣扎着要下地。
小二哥拖紧林周周,不在意道:“这常有人将东西扔到水中,不是人……”
“不是,是人,我看到了,就在那里……”
林周周已经挣扎下地,拉着小二哥往桥边跑去。
借着月色,小二哥果真看到水中挣扎的人。
他心口一紧,脱下外衣扔到林周周头上:“丫头,在这等着哥哥。”
他说罢,一个纵身跳入河中,河水激起,林周周抱着小二哥的衣服,也没闲着,四处张望,发现在桥过去有一低矮的岸头,小丫头大吼:“哥哥,
她吼完,快速跑到岸头,同时心里默默祈祷:“哥哥一定要平安。”
河中,刚拉住人的小二哥小腿猛地一抽,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常,他纳闷一瞬,没敢耽搁,拖着人费力往岸边游。
周周早早等在那,两人一上来便将小二哥的衣服给小二哥套上,又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小红短袄,哆嗦着往救上来的人身上擦。
刚一凑近,林周周愣住,喃喃轻唤:“大川叔。”
落水的人,并非别人,正是张家的大儿子,张大川,林周周今日就见到了。
月色下的张大川,浑身湿漉漉的,脸色惨白没有血色,他双眸紧闭,陷入昏迷。
若是刚刚林周周还能保持几分冷静,这下是真的绷不住,眼泪一下掉下来,委屈地小声呜咽,一边哭一边拍打张大川。
“大川叔你醒醒,你醒醒啊。”
林周周的哭声从短促的呜咽,到绵延不断的抽泣,她的小肩膀随着情绪的波动而颤抖。
小二哥还没弄明白情况呢,下意识安慰:“别哭别哭,我们把人送医馆去,大夫会救他的。”
小二哥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上还湿漉漉的,一把将张大川扛起来。
空间中的邬雎终是听不惯小姑娘的哭声,轻叹一声,无奈开口:【医馆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现在过去,无异于送具尸体过去。】
小姑娘哭得更大声了。
邬雎的心疼得恨不得抱着小姑娘好好安慰,只能无奈道:“你们先把人放下来,你按照我说的做,先抢救一下再送去医馆。”
邬雎说的话,林周周总是信的。
林周周拉住小二哥,叫停他,泪水模糊她的视线,她的吐字却依旧清晰:“哥哥,你把大川叔放下来。”
小二哥脚步不停:“小丫头别捣乱,再不送过去,人就没了。”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林周周死死抱住小二哥的大腿,小二哥被困住,又怕伤到林周周,只能将人放下来。
可林周周此举在他眼中,无异于耽搁事,原本的喜欢消失了些,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急,但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别捣乱。”
林周周耳边只剩下乌雎的话,她压根不在乎小二哥怎么看自己,她只知道,再不按照神仙哥哥说的做,大川叔就没了,就跟她爹爹一样,再也不会回来了。
只是想到爹爹,林周周的胸口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她有些喘不过气,脑子却越发清晰。
乌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