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也不想,“自然是记得,小时候数你爸最皮,偷偷上树摘人家果子,后来挂在树上下不来,吓得哇哇哭,是你大伯爬上树把他递了下来。”
陆学文把陆学柏从树上递下来,结果自己脚下一滑,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树不算太高,但是树杈挂到了他的腰,直接扎进了肉里,那疤算是彻底去不掉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在。
提到自己的二儿子,老太太不免伤感,陆怀川也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两人沿着路边走,谁都没有打破这份沉默。
另一边的R国,陆学文谈完事情出来,一只脚刚迈出大门,几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横冲直撞朝着他过来,一个没来得及闪躲,人直接被撞倒在地。
“同志,你没事吧?”一对中年夫妇朝他伸出援手,陆学文原本阴鹜的眸子瞬间转变为温和,“感谢。”
对方问他,“是华国人?”
陆学文先是怔了一下,随后才点头,“二位也是华国人?”
对方点头,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同志朝他们走过来,“爸妈,咱们走吧。”
中年夫妻都很有礼貌,他们询问过陆学文,确认他没事后才放心,“有机会咱们国内再见。”
路边一辆轿车停下,一家三口上了车,陆学文神色微变,上前一步,“能在异国他乡见面,说明我们有缘,在下陆学文,冒昧问下您贵姓?”
坐在后座的中年男人礼貌含笑,“免贵姓周,周允礼。”
陆学文看着已经扬长而去的汽车,脸上情绪变化不明,周家,对方的身份看起来不像一般人,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很明显这是要回国发展的生意人。
真是连老天都在帮他,如果能和这个周家搭上线,那么华国和R国的市场将会更快互通,陆学文正了正衣领,转身往机场去。
周家的车上,周允礼手里捧着一本经济学相关的书在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举手投足都是温文尔雅。
前座的周子安很兴奋,“爸妈,咱们真的要回国了,你们不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一天,只要一想到……”
“子安!”周允礼打断了周子安接下来的话,“小心祸从口出。”
周子安讪讪住嘴,“好,我不说。”
蓝蝶神情落寞,“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还好不好,有没有怪我们。”
“妈…”周子安欲言又止。
周允礼拿手帕给蓝蝶擦眼泪,抬手拥抱她,给她安慰。
——
趁着陆怀川从医院离开,陈星渊好不容易才找到夏卿卿病房只剩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卿卿。”
夏卿卿看她哥明明一个仪表堂堂的绅士,进她的病房却偷偷摸摸的样子,又心酸又好笑。
“这个陆怀川,寸步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间病房有什么国家重大机密。”陈星渊抱怨连天,明明是他亲妹妹和亲外甥(女),要看上一眼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和借口。
夏卿卿就笑,陈星渊去看两个小家伙,“都说外甥像舅,我看看这俩。”
“就算像也不是你这副样子呀。”夏卿卿说完就后悔了,面前的人,芯子是她哥,可外貌哪里有半分她哥的样子,陈星渊叹了口气,“我都要忘记自己之前是什么样了。”
“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夏卿卿努力往她哥哥面前凑,陈星渊手指推她额头,“胡说,你哥我可是正经爷们。”
兄妹两个说了会儿话,陈星渊就惦记着得走,要不等下那个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的男人回来,要是看到他和卿卿单独共处一室,指不定要发什么无名疯,陈星渊是他大舅子,自然是不怕他,只是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走之前,他越想越憋屈,虽然人是看了,但礼物送不出去,论辈分,他可是亲舅舅,心里难受得要紧,“卿卿,哥想个办法,以后能光明正大的来看你。”
夏卿卿不解,陈星渊有了什么计划似的,心情明显好了一些,转身离开,“你且等着吧。”
这一等,只用了两天,第三天上午,陈家就派人来医院找陆怀川,陆怀川一听是陈星渊打发来的,没什么好脸色,“我爱人还没出月子,不方便。”
佣人有些不敢和陆怀川对视,但是陈星渊的命令又不敢不听,一直杵在病房门口,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陆首长,您体谅体谅我的难处,我要是请不回去夏医生,工作就没了。”
这话要是给别人说,或许管用,但是对陆怀川,相当于说了几句废话,果然他冷笑一声,“我体谅你,凭什么,我跟你有关系吗?”
对方一噎,吓得再不敢出声。
夏卿卿拉开门,看了眼门外的人,几乎是一眼就知道了陈星渊的计划,她转头看陆怀川,原本还戾气很重的男人,在夏卿卿视线投过来的时候,顷刻就变得温柔似水,“你不会想答应吧?”
手指被一根葱白如玉的柔夷缠住,夏卿卿挠了挠他的掌心,转头看陈家的佣人,“你回去告诉陈同志,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对方像是获了大赦一样,点头如捣蒜,“谢谢您夏医生,菩萨心肠,我这就回去告诉陈同志。”
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