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请老夫人成全。”
这么短短几个字,姜逢原本乱糟糟的心变得安稳又安定。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一切,他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身边。
是命运,是缘分。
是天意把他送到自己身边来的。
姜逢眼睛有些湿润:“宿淮”
“我在。”
这一刻,好像什么都变得不重要
不管将来会遇到什么,她都决定了,绝不会再推开眼前的人,绝不!
姜逢忍住情绪,尽量保持着平静,宿淮再次抱拳:“宿淮是真心心悦姜大人。”
他袍子一掀便单膝跪了下来,身子仍旧端正笔直,神情却更加郑重和肃然。
见此,别说姜老夫人,姜家上下无不动容,皆道:“您还愣着做什么,答应了啊。”
姜老夫人自也有所感触,嘴里却道:“此事皇上势必追究,只怕婚事难成。”
宿淮道:“无妨。”
姜老夫人道:“宿大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限,倘若因此而结怨,只怕官场坎坷。”
宿淮道:“无妨。”
姜老夫人道:“若是他日仇敌临门,流言四起,姜逢便是那万人指摘的下场,宿家可是会跟着倒霉的。”
宿淮看了姜逢一眼,露出一个笑意:“只要她肯嫁我,无妨。”
饶是姜逢这般嘴硬心软之人,此刻也不免动容,她迅速移开目光,装作风轻云淡。宿淮却伸出手,拉着她一块跪了下来,两人端端正正看着姜老夫人。
宿淮郑重道:“恳请祖母成全。”
掌心温热,十指相扣。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姜逢抿嘴一笑:“你现在不怕找不到青囊遗篇了?”
宿淮没有回答,手却是握的更紧了。
如果注定要死,陪一日是赚,陪两日更是赚。
他不想再浪费一丁点时间了。
姜老夫人抹了一把眼泪,缓了缓才道:“跪着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执行家法,只是这婚事总归要选日子的,那宿老大人他们可知情?”
张雨秀道:“娘你糊涂了不是,早先宿家夫人和大人不就已经表态了吗,就等着咱们姜逢同意呢。”
姜老夫人这才恍惚想起,讪讪道:“老婆子我年纪大了,是糊涂了。”她伸出手把宿淮二人扶起,“既是如此,我也没别的话,你们好好的就行,那惜枝可就交给你了。”
她托起姜逢的手,眼中闪过一抹不舍,缓缓地将这份珍贵托付,小心翼翼放在宿淮坚实有力的手里。
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余下她两三句叮咛和嘱托。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宿家的小厮立即回去报喜。
宿沅常夫妇一听说此事,就立马紧密锣鼓的安排起来,把家里的亲戚都聚在一起开始商量聘礼、订亲日等等。
宿淮则留在了姜家,和姜逢坐在院子里说话。
院里的落叶都被扫来堆积在一起,风一吹的时候,便翩翩飞起,似蝴蝶一般起舞。
姜逢抽出了手,把帝尺交还过去:“我用不上的,放在你这。”
宿淮点了点头,先行收下帝尺收放于袖中。而后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出皇后那档子事。
姜逢对他自也不会隐瞒,便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在这件事上,她不算太诚实,包括对皇后也是又诓又骗。
为了得到真相,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皇后以为她真的能救自己的命,所以才告知了姜逢那尊观音象的秘密,是太后请回来的,在里面种了佛骨,能庇佑妇人产子。
所以和皇帝的性命息息相关,这也是为何太后之前要如此维护的缘故。
姜逢忍不住问:“我是不是真的做的太过了?”
“有人为了真相迫害他人,你并没有。”
姜逢叹了口气:“总归也没做到,那地龙已经和她扎根了,又有鬼婴的影响,我真有点难办,其实如果早几日或许还能”
宿淮道:“所以你更加无需自责,对了,那鬼婴何在?”
姜逢道:“在采薇那,到时候和小武一起送走。”
宿淮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刚好向师长们报喜。”
他向来谦逊,得知姜逢曾在紫云观住过一段时间,便默认为青叶长辈师为长,因此对其十分尊敬。
姜逢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许久没见这小老头儿了,而最近镇妖司的卷宗也堆了一层,没符用了,是得去找补点回来。
两人带着陶罐和那木偶准备出门,远远就看到一个五颜六色的贵公子飞了过来,衣袍翩翩。
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汉,脖子上挂了一串烧饼。
于渊和王大庆一早就听说姜逢他们回来了,排了半天的队才买到这刚出炉的鲜肉饼。
这玩意儿一个只卖五文钱,每天只卖两百个,王大庆天不亮就排的队,直至刚刚才排到,一口气买了五十个过来。
姜逢正愁肚子没吃饱,顺手接过于渊递过来的饼子。
外皮炸的金黄酥脆,肉馅是精心调制的,鲜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