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为了前途,您不知道吧,我弟弟已经是中郎将,我将来说不定还能做贵妃,总之,前途不可限量。”
宿淮垂下眼眸,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摇摇欲坠。
姜逢转过身,也不再多言,忍住了情绪,回了朝华殿。
她没办法看着宿淮那么难过,更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可这宫里到处都是耳目,她不敢有半分轻视。
做了这么多,要报仇,要为姜家伸冤,这是对她和对姜逢的交代,更是对十万将士的交代!
他们不该死于寂寂无名,还要背负一个败军,降军的污名。
她猛猛灌了几口茶水,浇灭了心中火气,冷静下来后才吩咐采薇去通知祖母,户部大人顾眠此人非比寻常,他一旦配合礼部筹备封妃典礼,如果他是杨家的人,必然会动手脚。
只要盯着他,就能防患于未然。
采薇很少看到姜逢这般情绪失控,实则她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宿大人呢,也许两个人还能更好的商议办法?
可每每想问,又觉得姜逢有自己的考量,她不懂这些大是大非,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样关键时刻不去让女郎分心,尽力帮她做好每一件事!
采薇点点头:“女郎别急,还有呢?”
姜逢道:“告诉姜玄,好好当值,谨防有变。”
天快黑了,出宫这条路,宿淮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直至回到市井之中,路过一家面摊子的时候,老板喊住了他,他才回过神。
老板往后看一眼:“今天姜大人没跟您一起啊?”
宿淮摇摇头,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宿淮,我刚从你家出来,找你半天了,快上车!”
一辆马车停在他跟前,于渊探出半个身子招呼他,宿淮收回目光,在对方的示意下钻进了马车内。
于渊见他愁眉不展,东拉西扯的问了一堆,马车都绕着御街转了几圈了,宿淮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要不是还能呼吸,真当是个木偶。
以于渊这样的个性,要不是听说了封妃的事,早就忍不住开问了,现在考虑到宿淮脆弱的心情,他硬生生憋着一肚子疑问。
终于,宿淮抬起头看向他:“想喝酒。”
“喝酒?”于渊有一瞬心疼眼前的人,拍拍胸脯:“喝酒不简单?”
他让小草把马车驾到酒馆,交代小草先回家。
两人进了酒馆,于渊十分豪横的让老板上了足足十坛子酒。
他耳边好似有个声音:“你点这么多酒,要醉死他啊!”
于渊浑身一个激灵,减少了五坛,交代好了才回到跟前坐下。
宿淮看着酒,猛猛灌了几口,他原本不擅饮酒,按理说喝几口就该倒了。可眼下猛喝也不见醉,一大坛子快见底了,除了脸上浮上红晕以外,仍清醒无比。
于渊弯腰下桌看了看:“这也没漏啊,你酒都喝哪儿去了?”
宿淮摇摇头:“给我。”
于渊抱住酒坛子:“不行,除非你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姜逢好端端怎么就要封妃了。而且这么大事不告诉我,她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亏我对她掏心掏肺!”
“是啊,就在昨日之前她还答应我,要嫁给我”
“可是为什么转眼她就答应了皇上。”
“只能说女人是真的善变!”
两人齐齐往门口看去,却见钟离晏一副吊丧的模样,颓然气十足,他拖着步子,朝小二招手,又叫了两坛子酒。
于渊惊道:“不是吧,钟离大人这是”
钟离晏道:“你们说奇不奇怪,之前还好好的,可昨日姜大人说起议亲时,她却突然说要拒绝。还有我娘,昨日从姜家离开时便开始盘问我,我好累,眼下采薇也不愿意我该怎么办啊!”
于渊到底没喝多少酒,人是清醒的,忍不住替姜逢和采薇辩解了两句。宿淮双眼空空,脸颊滚烫,指了指心脏:“这里痛,她明明是对我有情的,我看得出,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哎呀行了行了,你别嚎了。”于渊双眼一转,仿似想到什么,一把拉着宿淮的衣袖:“我想起来了,之前姜逢不是给了我一面镜子吗,你们知不知道那镜子大有来头,只要念咒语的同时给人这么一照,就能说出真心话!”
“真心话?”宿淮听到这里,酒醒了半分,询问镜子在何处。
钟离晏也点点头:“我也想让采薇说真心话,女人的心思太难猜了,我根本猜不透!”
于渊翻了个白眼:“为情所困的人呐哎,罢了罢了,谁让爷讲义气呢。不过镜子倒是没问题,可她俩都在皇宫,这怎么进去?”
“有办法的。”
宿淮走到后院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不少,要进宫容易,进后宫就难。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这辈子是栽了。
入夜,青龙卫和虎卫兵相互轮值,整个皇城密不透风,连只鸟都飞不进去,且巡逻的比往日还要更频繁些。
每一个过路的宫女都会被随机抽调盘查,三个个子高挑的宫女一路低着头,端着托盘径直往朝华殿去。
宫灯明亮,宿淮在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