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举了举手,抢答:“我知道,是因为供奉了那尊菩萨。”
都说神无法庇护凡人,可有时候不是神不会护佑,是人自己的问题。
姜逢满意笑笑:“我们行易最聪明了,回答正确。”
被人夸奖,宿淮便笑的更灿烂了,采薇听得这些,却是忍不住叹息,只觉心里不是滋味,莫名想起了春杏。
原本春杏也该欢欢喜喜出嫁,有个美满的家庭,可惜了。
她惆怅不已,问道:“那这桥是自己无缘无故塌的吗?”
还不等回复,便见后山陆陆续续亮起了火光,还有男子咆哮的声音。
几人立即赶了过去,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围在了一起,都聚精会神的盯着祭台看,没人注意他们的到来。
祭台四周都立着青铜鼎,上面摆放着油灯,一个穿着喜服的少女被绑着,嘴巴被棉布塞住,脸上还挂着泪痕。
而传出嘶吼的声的男子则被几个村民给按在了地上,男子挣扎不得,只能发出怒吼声:“为什么是阿兰,为什么!”
“隐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群里的于渊一眼便认出被按在地上的人,那不就是阿瓦吗?他一急就要往前走,却被宿淮一把拉住,他沉声道:“哥哥莫急,咱们先看看。”
于渊这才缓过神,不由道:“这人傻了怎么还这么聪明冷静?真是天生的?”
而这时,拿着一个龙头蛇杖的婆子走上台,宣布河神娶亲提前,今夜就要送走新娘,确保明日修桥顺利。
村民们脸上都是麻木,也没什么好不好,只有阿兰的爹在一旁抹眼泪。他儿子被庙里的女鬼害死了,现在女儿又要嫁河神。
说什么嫁,其实都是骗人的把戏,可偏偏村民们信以为真,非逼着他女儿去死。如果女儿不死,就要把他们逐出去。
他到了这把年纪,要是被赶出去又该怎么活?何况这隐婆婆的意思来的突然,原本三日后才送嫁,哪料今夜就要动手,便是想送女儿出去都没有机会。
隐婆婆叹了口气,以一种悲悯的态度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阿兰,嘱咐了几句女子出嫁时应当做的事,可回应她的,也只有女子的眼泪和阿瓦无能的怒吼。
村长走了出来,说道了几句才宣布今夜寅时就要送新娘出嫁,然后让人强行给阿兰灌下汤药,等她不吵不闹了之后才让人带下去。
阿瓦见此,挣扎的更厉害了,几个人都拉不住,他像牛一样冲出去,挡在几个汉子跟前:“放过阿兰吧,求你们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邻里邻居的,也不好说,村长不由一蹙眉,连忙走过来将阿瓦扶起来,好生劝导:“阿瓦,我知道你对阿兰的心意,可她马上就要嫁给河神享福了,你就别拦着了。”
人群里有几个小孩纷纷询问自家大人:“阿娘,嫁给河神就能享福吗?”
“是啊,要怎样才能嫁给河神呢?”
“我听说嫁给河神就可以吃香喝辣,当神仙的娘子那也是神仙吧?”
“那我长大也要嫁给河神!”
几个妇人闻言,讳莫如深,连忙捂住自家小孩的嘴。
村长皱着眉,一把将阿瓦推开:“行了,别再耽误事儿了,这关系到全村的安危,你要是再胡搅蛮缠就把你逐出白家村!”
阿瓦还想理论,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住,他愤怒的回头,却见来人正是自家哥哥。村长也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摆摆手:“你可算回来了,快拉着你弟弟,莫要误了我们全村人的大事。”
阿图只好赔着笑脸,强行把弟弟拉走,台上的隐婆婆也并不受这些事情影响,依旧跳着巫舞,只见火光忽明忽暗的,村民们都聚精会神盯着。
人群之中,姜逢收回目光,也招呼几人往回走。
阿图拉着阿瓦走到一边,阿瓦用力甩开哥哥的手:“哥,我要去拆穿她!”
“你冷静点,现在过去有什么用呢?”
阿瓦急道:“没用,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那是阿兰啊!她只有我们了!”
阿图这人嘴巴不利索,没阿瓦那么聪明,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朝走过来的姜逢投过去一抹求助的目光,“姜大人。”
姜逢道:“阿瓦,你哥说的没错,现在去拆穿她毫无益处。”
说罢,她顺着人群的方向指了指,隐婆婆的巫舞已经跳到了高潮,所有村民都开始叩拜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郑重而肃然的神情,此刻,隐婆婆真像是神。
姜逢道:“就算知道她装神弄鬼,可眼下这么多信徒和村民,你凭什么让他们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而更该。”
阿瓦冷静了一下,确实也是这么个道理,好在他被及时劝阻下来,不仅不可能救出阿兰,连自己也得搭进去。可今夜就要送嫁了,他又该如何救?
他不管不顾,扑通一声跪下:“姜大人,您是有本事的人,我求你帮我!”
于渊连忙伸手把人给扶起来:“你好端端这是做什么,什么毛病,怎么动不动就跪,姜逢既然在这,再加上我们这帮人,有的是办法!”
宿淮突然开口道:“那于哥哥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