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姜逢看着松开的手,心里突然很慌,急忙抓住他的手,朝对方摇了摇头,她不想松开,她不想再面对那种失去亲人的恐惧感。
因为在她心里,宿淮早就不是普通朋友,是喜欢的人,是家人。
“你让我缓一缓”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震荡,消化着这些内容。
也就是说之前宿淮冷淡,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调整了心绪:“这件事,宿大人和宿夫人知晓的吗?”
这话一问她才觉得自己有点蠢,宿家夫妇显然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帮他相看那些世家女郎。
就是盼着他早些成婚。
可宿淮这个倔脾气,若不是自己心悦的,他不想要。
是他心悦的,仅仅为了活命就要牺牲所爱之人,他更不想要。
所以最后两个都不选,这反倒让宿家夫妇着急起来。
而恰好今日姜老夫人有意撮合,他们便也就做了这个决定。
宿淮垂眸,微微弯曲手指,恰到好处地包裹住姜逢纤细的手指,稍稍用了力,握的紧紧的,似不愿再松开。
他叹了口气:“姜逢,其实我并非并非他们所以今日之事,也请你莫怪他们,多年栽培和相处,他们是爱子心切。”
“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可取,可人毕竟是自私的,包括我,我也自私。”
“倘若我真心为你,就应该一直瞒着你,宁愿你恨我、憎我、也不该让你伤心。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因为我不想在我死后,你还要怨我恨我。”
“我想你记住我。”
姜逢愣在那,眼睛湿润的很,稍一眨眼,便有眼泪落下来。
不错,用别人的命成全自己,是很自私。
可真到了大难临头选自己还是别人的时候,这些仁义道德也就成了空话。
姜逢深吸了口气,消化了这些内容,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你这段时间忽冷忽热,奇奇怪怪,全是因为这件事?”
宿淮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姜逢手指轻轻摩挲着男主的手背没说话,似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追问起来为什么宿家长子活不过二十五的缘故。
事情已经如此,他也只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便是连亲生父亲之事也没有隐瞒,唯独淡化了自己身体里寄宿的灵物‘蚀骨’。
说完这些,姜逢又沉默了下来,心里如同被巨石盖过。
宿淮道:“别伤心,镇妖司以后留给你和欧阳大人了,我到时候会向皇上推荐,由你担任司长之位。若你不愿,那我就给你自由。在得到自由之前,姜家会走上正轨,骠骑将军之事,我也会尽力彻查,至少为你荡平前路。”
这番话,让姜逢心中五味杂陈,她历经风雨,少有如此复杂的感受。
可眼下听到宿淮这么说,她不仅是痛,更有一瞬恍惚。
总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可从他眼里又能看得出,这一切都不是玩笑。
姜逢深吸了口气,一肚子的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最后重重一拳砸向对方的胸膛,哽了一下,道:“你怎么不早说,那也不用误会你,更不用煎熬,你可知晓你的态度,确实让我有一丁点伤心。”
“只是一丁点?可我看某些人怎么似要哭了一般。”
“少在那卖乖,谁要哭了。”她飞快拭去脸颊的泪,转过身去不看他。
宿淮脸上笑意蔓延,伸手圈过她的肩膀:“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对你的态度啊?”
姜逢抽回了手:“少来,你听好了,我真心与你相交,自然不能一味索取你的好,一看到你的不好就离的远远地,那这叫什么喜欢,这叫利用!所以你瞒了我这么久,自以为是对我好,可你从未问过我的意思,对我而言只会觉得你是不信任我,又或看不起我。我绝不会以为你是不想拖累我。只要我愿意的事,就没有连累一说。”
“所以宿淮,我这次真的很生气!”
宿淮郑重道:“不会有下次。”
看他这副小可怜模样,姜逢也不忍再追究其过错,只狠狠捏住对方的下巴:“下次再这样,我就揍你。所以你现在最好老实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
“确实还有一件事”
“还真有?”姜逢只是随口一说,干脆一屁股坐下来:“你慢慢说。”
“对,慢慢说,我也听着!”
于渊弓着背,蹲在那儿,鼻子轻轻一捏,声音又尖又细。
姜逢见状,脸色微变,迅速出手揪住于渊的耳朵,“这细声细气的,你小子,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也不久,就是不小心听到某人说哎呀我心悦你”
宿淮闻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一看便知这小子害羞了,于渊也不好继续打趣他,只是握紧了拳头砸向对方的臂膀:“姜逢说的没错,发生这么大事还瞒着我们,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讨打!”
“我”宿淮眼中冰雪消融,缓缓流淌成水,宛如阳光洒落在上面,暖意融融。
这一拳打下来非但不痛,听着这番话,反倒连周身都被一股暖意包围。
看他眼眶微红,于渊惊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