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无声真的怀揣着毁灭世界的野心,那简直是疯狂到了极点,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逃脱这疯狂的后果。
姜逢托着下巴去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人怕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又或者只是玄城子自说自道的话,不足为信?
她轻轻垂下眼帘,示意采薇将晶石递近一些。
有了善人骨的经历,她变得格外谨慎,不敢再轻举妄动,观察了一会儿,才让采薇把东西收起来。
于渊端着葡萄,一言不发的回了屋。
姜逢表示无奈,这傻儿子哪能知道其中的道道。
采薇道:“要不跟于少爷解释一下?”
姜逢摇摇头,等过两日于渊自己冷静了再提。
她转头看向姜玄:“你去收拾收拾,这两日便跟我回京。”
原本她是打算走阴阳界的,可前日京华有内侍来传信,镇妖司的官服、令牌都已经配备齐全,便是连清河坊的宅子也收拾利落,仆役、家具一应俱全,还给了颇多赏赐。
当时接旨时便是连张雨秀都给愣住了,这哪里是赐封个捕快官职,便是连那些个宫里贵人也差不多如此了吧。
到底沾了光,所以这两日她也没闲着,走街串户的显摆着这件事,显是把姜逢拿了家主之权的事儿给忘脑后了。
姜玄应了声:“我倒是没问题,不过你这样”
他的目光往披风下瞄了瞄,又怕会看到白骨深壑般的皮肉,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要多事。
姜逢道:“无妨,只要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让祖母他们操心便是了,对外便说我染了风寒。”
染了风寒当然不能见风,即便这六七月裹着厚衣服,也实属正常了。
姜玄点点头,又指了指屋里那些书:“都要走了,能不能让我挑两本路上看?还有就是咱们这回走离开了,那四弟他们是不是也要走,这样一来家里铺子生意怎么办?”
姜逢斜眼看他:“你是舍不得这产业,还是舍不得四弟?”
姜玄连忙道:“上回护身符的事我一直过意不去,我娘罢了,她也只是无心之举,所以我总觉得应该弥补四弟,寻思着咱进京华那是过好日子”
姜逢深以为然:“那要不你留下,让四弟随我们回京华,毕竟你思虑的对,这一走,铺子宅子都空了,没人看着可不行。”
“”姜玄抿了抿唇,嘀咕道:“那茶山古古怪怪、冷冷清清的,谁乐意天天在上面守着,也就四弟这个闷葫芦愿意。”
姜逢腾出手来,一巴掌拍他脑门:“行了,少嘀咕,你再敢多说半句我就让你也留下。”
姜玄摸了摸脑门,又嘀咕了几句,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低声道:“那书的事?”
姜逢点点头,示意他自己进去挑选。
采薇道:“那咱们走之前要不要与钟离大人道别?”
姜逢道:“这是应该的,那你跑一趟,我回屋睡会。”
采薇应了声,把姜逢推进屋子后,这才对着镜子抹了点胭脂,涂了口脂,随手拿了一个篮子,摘了两串葡萄去驿馆。
出门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一群小厮搬着箱子往外走。
都是些贴身物件,家具什么的都不必带,这些东西得早早捎回京华让人安置,所以得先两日出发。
府门口停着几个马车,姜老夫人和萧芳站在一旁监工。
萧芳搀老夫人,瞥见一个下人粗手粗脚,连忙道:“当心点,这里头都是老夫人心爱的物件,可别碰坏了。”
“知道了二夫人。”
姜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京华还真是两进两出,想当年最开始和你公爹在京华住,那会子只是做生意,再后来你大哥他们争气,做了大将军,又回了京华。”
萧芳道:“姜逢也争气,虽是女儿家,却一点不输男子,大哥大嫂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姜成文点点头:“是啊娘,你能再回京华,一直是你的念想,现在总算是实现了,我就是担心这一路奔波的,怕您身子受不住。”
姜老夫人道:“我又不是泥巴做的,什么受得住受不住,倒是委屈你们了,原想着进京过好日子,可大片的茶山和下人、工人,以及这老宅都得人盯着。”
“婆母千万别这么说,这是重任,自然不能假手于人,再者,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住苦寒之地也是幸福不是?”
姜老夫人笑呵呵的,瞥见采薇丫头出来,当即便朝她招了招手,询问起来姜逢的情况。
自姜逢对外告病后,便是连她这个祖母也不能去看,老夫人心里一直都不舒服来着。
采薇急忙上前行礼:“好些了,老夫人不用担心,箱子都装好了吗?”
姜老夫人点点头:“都差不多了,我说惜枝也真是性急,晚几日回去也无碍,为何非要这么赶?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采薇讪笑道:“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好像是说京华出事了,先前醉春风”说到这,她忽而又闭上了嘴。
小心看了眼老二夫妇,这两口子算是文人雅士,对那等地方,尤其又是姑娘家去,多半要说道。
于是她又拐了个弯,开口道:“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