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连忙散开让出一条道。
姜逢趁机挤进人群,急忙检查了四弟的身体状况。
姜宁的脖子上环绕着一圈乌黑的勒痕,那痕迹中还透露出一丝死气。再看他们刚才划回来的船,上面赫然有几个深黑的掌印,令人不寒而栗。
姜玄也是哗然:“怎么好端端的船就翻了呢?”
于渊道:“何止是翻船这么简单,我们根本就是遇到江伥了,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水鬼!”
姜老夫人心疼地凝视着自家孙子,转而询问姜逢:“惜枝,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姜逢道:“无碍,遇到点不干净的东西。”
这淮河里经常有人跳河死,发现尸体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江伥却是很少见,毕竟有龙宫庙镇压。
今日这种场面,更不应该会出现的。
姜逢迅速从布袋中取出毛笔,蘸取符灰,轻轻点在姜宁的额间。
只见姜宁身上的死气渐渐消散,没过多久,他便缓缓醒来,咳嗽着吐出几口河水。
见他醒了,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又忙上前问东问西。
萧芳心疼儿子,连忙道:“各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宁宁刚刚遭了难,身体还虚着”
姜老夫人沉着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独独你们出了事?”
“祖母别生气!”姜宁稍微缓过劲来,这才把刚才的经历娓娓道来。提及于渊的英勇相救,他连忙起身作揖:“多谢于少爷舍命相救。”
浑身湿透的于渊连忙摆手,却见萧芳夫妇欲要下跪,他哪里敢受这样的礼遇,连忙扶起他们:“别,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换做是别人,那种情况下也会去救的。”
姜成文道:“话虽如此,但你到底是我儿的救命恩人,这份恩情我们是一定要报的。”
于渊道:“伯父客气了,大家都是朋友,不用这么见外。不过说起来刚才确实惊险万分,你们是没看到啊,那黑色的头发一团一团突然唰的一下就把姜宁给卷走了,我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啊,都吓傻了千钧一发之际”
他绘声绘色说着,宛如一个说书人,讲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眉飞色舞。
姜逢都忍不住给了他一记:“够了,别再这里添油加醋了,我二婶被吓的不轻,先回家再说。”
一行人簇拥着姜宁往回走,姜玄也心系弟弟安危,无暇顾及与官府的合作事宜,急匆匆地跟了回去。
张雨秀走在最后,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艘鹤船,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随即迅速收回目光。不料,肩膀却被人轻轻一拍,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姜逢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三婶怎么脸色这么差啊?”
张雨秀定了定神,说:“我是被吓到了,好在宁宁没事。对了,既然有水鬼作祟,你不是会除灵吗?能否一并解决,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姜逢笑道:“三婶真是菩萨心肠。”
他们带着于渊回到家,先给他换了身衣服,然后一同前往姜宁的院子。萧芳已经煮好了姜汤,还特地给于渊加了一碗,红糖和荷包蛋一应俱全,姜丝燕窝粥也在煮,两人待遇相同。
姜老夫人则坐在床边,又是一阵轻叹:“被那种东西缠上难免晦气,看来得去寺里给你求个平安符了。”
说起平安符,姜逢拿出从姜宁身上取下的一小块泡发了的黄纸,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于渊看她不说话,只盯着符纸看,用脚趾头也能想到遇到江伥的事,多半和这符有关。他打算找个机会问问究竟。
这时,却有个侍女走了进来,端着姜丝燕窝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
萧芳连忙起开身子,让侍女把粥放在桌上,转而向大夫交代自家儿子的病情。
等把完了脉,大夫只说没什么大碍,便准备开方子。临了姜成文又让大夫替于渊看一下。
于渊一口粥还没下肚,赶紧摆摆手:“我没事,一点问题都没有,倒是四少爷呛了不少的水,肚子都怕喝饱了!”
姜宁尴尬地笑了笑:“是啊,估计今晚连饭都不用吃了。”
姜玄坐在凳子说:“都说了让你别参加了,这种活动本就不是你擅长的,看你长不长记性。”
姜宁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整件事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现时大家都这么担心自己,也就不好再提,只道自己时运不济。
老夫人心疼孙子,在大夫开了药方后,便立即让侍女们去熬药,唯恐孙子染了风寒。
吩咐完毕,又把所有人都喊了出去,让姜宁静养,其余人各自散去。
张雨秀去张罗吃食,毕竟这次自己儿子争了光,这么辛苦,得好好补补的。
于是整个园子就只剩下萧芳和姜成文。
姜逢和于渊也找了个由头告辞。
两人出了门,于渊才道:“姜逢,你觉不觉得这件事很怪异?”他裹着衣服,只觉得有一丝冷。
姜逢沉默片刻,又拿出那只剩下一小半的黄符,被水泡发了,连朱砂都散去了。
正常情况护身符都是用特殊方法制作的,不会轻易泡散,上面的朱砂也不会轻易花掉。
她盯着仅剩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