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淮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略显无力的身体。
“我没事。”她一脸倦意:“就是有点累。”
“只是累吗?”宿淮不放心地为她检查了一番,发现她的脉搏确实有些杂乱。
想来是因为刚才移动阵眼所消耗了太多精力。
除此之外并无异处。
“不要紧,我稍微休息一下就好。”姜逢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倚在他怀里,开口道:“宿大人,你背我下山吧。”
宿淮看着她,清透而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他点了点头,轻声答应。
两人出了密洞,重新回到地面上。
还未站稳,便见一道身影自眼前掠过。
“镇妖司的人果然不一般,倒是我小瞧了你们,竟错把你们当作只会观测天象的泛泛之辈。”
眼前的蓝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圆圆的脸,脸颊上有个浅浅的酒窝,增添了几分可爱。
腰间挂着两串精致的铃铛随风摇曳,发出清脆悦耳声音。
宿淮想起这人是谁。
青衣十二楼观潮楼的楼主。
金铃公子方无声。
方无声看宿淮不答话,目光中透出几分阴毒:“我好不容易精心布置,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们居然给我破坏了,实在可恶啊。”
宿淮紧紧护住背后的姜逢,一手紧握帝尺,冷然回应:“所以呢?你想怎样?”
方无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怎么着,难道不应该向我道个歉吗?”
“道你个狗屁!”姜逢的声音突然响起,她已经苏醒过来,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她拍拍宿淮的肩膀,示意自己已无大碍,宿淮这才小心翼翼地放她下来。
方无声不悦的皱着眉,这姜逢实在粗鄙,除了有一副好皮囊以外。跟慕千雪相比完全不相上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姜逢却毫不在意他的眼神,她瞪了方无声一眼,怒斥道:“为了一己私欲,你竟敢吞噬拓苍山的活气,害了多少无辜性命!让我们道歉,你是没睡醒吧?”
方无声脸色一沉,却故作受伤状:“那些人本就贪财好色,死有余辜。我这么做,只是替天行道而已。难道镇妖司是这般黑白不分吗?”
宿淮冷冷道:“方无声,你到底想如何?”
方无声笑道:“你说我这来都来了,倒是想领教一下你们镇妖司的本事,不过”
他瞥了一眼姜逢所站着的位置,有些为难:“这阵眼刚刚才放好,现在要是有什么动静,恐怕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啊。”
再经动荡,冲散活气,天王老子来了这座山也保不住。
山下的村户也会气衰而绝。
宿淮怒骂:“你可真卑鄙!”
“司长抬举了。”方无声嘴角轻扬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原本你们道个歉就算了,可你们既然不肯道歉,那我也不能白受了这委屈。”
说着,他伸出手来,只见一只由无数柔韧树藤汇聚而成的巨手凭空出现,如同狂风骤雨般朝姜逢狠狠甩去,气势惊人。
宿淮见状,立刻挥动帝尺抵挡,却被那树藤紧紧缠住。
树藤编织成紧密的茧壳,把他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
周围弥漫着一股枯黄的死气,仿佛要将宿淮的活气全部吞噬殆尽。
方无声道:“我为了今日筹备多年,却被你们破坏,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啊。”
他吞噬着宿淮的活气,恨不能要把人给活活捏死。
眼看时机成熟,才慢慢收了势。
可宿淮却丝毫无损,神情自若的握着帝尺,直至茧壳慢慢褪去,他方从里头走了出来。
方无声疑惑地看着宿淮:“这是怎么回事?”
没人能从他的茧壳里逃走。
每次看到那些人被他活活吞了生气,化作一具具干尸,他便觉得无比畅快,可这一次他却失手了。
不过
方无声紧紧盯着宿淮,虽说对方逃出来了,可为何这寿命正在消失殆尽?
就像是有什么别的东西一直在燃烧宿淮的寿元。
奇怪。
方无声一时失神,宿淮却在这时突然开口道:“那现在就该轮到我了。”
他从身上摸出两道符纸,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立刻燃起一阵熊熊大火,方无声的手瞬间就被烈火灼伤,身上的树藤见鬼一样迅速缩回。
“方无声,你也是灵师中的佼佼者,天生就精通阴阳的人可不多,为何要对百姓下手?”姜逢的声音从他后面传来。
夜色之中,她一张森白的脸,看上去比方无声更像个坏人。
方无声诧异的看着姜逢:“怎么,你也想背后偷袭?”
姜逢道:“是又如何,难道就许你趁人之危?”
二人呈合围之势,是难缠了些,但他倒也无惧。方无声收回了手,轻轻拨动着腰间的金铃:“那这么说,我们倒是臭味相投,那为何不归顺于我?你若来了我观潮楼,我定会重用你,而不是替那个病弱的皇帝卖命,那才几个钱?”
“啧,说起钱这个东西确实让人心动,不过嘛我们八字不合,我怕会克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