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姑娘的事一直是他的心结。昨夜他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一闭上眼睛还能看到那可怕的场景。
十一沉默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几个密谋的，目的是为了让杜老板自己招认罪行。
其实最开始只是打算借此让莹莹脱离苦海。
因为他不想再看到第二个芊芊了。
是后来随机应变，才把结局变成现在这般。
只是他十分疑惑，钟离晏如何看出来的，便是连姜逢也没提过此事。
采薇看他们在打哑谜，脑子也没转过弯，忙问：“女郎，那你知不知道？”
姜逢只是笑笑没说话。
十一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又继续说：“原本是想让莹莹把小三子带走的，只是没想到后面出现了真的灵，打乱了计划。也幸好此次有姜大人在，不然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钟离晏点点头：“那这把火呢？”
十一闻言，又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掀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手臂上都是一条条红色的痕迹，新伤旧伤交杂一起。
“有些内侍有特殊癖好，便会找到戏班子里来，杜老板就会让我们但凡不愿，免不得一顿毒打。”
采薇看得心疼不已，小脸上满是愤怒和不忍：“这怎么下得去这么重的手啊！那杜老板确实该死！”
姜逢摩挲着茶杯，复盘着十一所说的话，现在细想来便是真假参半，这人目的不纯，不能尽信。
她起身道：“差不多了，十一，你带路吧。”
因着之前的大火，衙门忙活着，所以封山的事便有钟离晏代劳，利用官职之便，调来了隔壁镇的捕快来守山。
见有人前来，钟离晏拿出令牌，官差们检查后便立刻放行。
钟离晏走了两步，又回头提醒：“一定记住，所有人都不要放上山。”
“是，钟离大人！”
七八个官差齐声应答。
天刚刚擦黑，四个人往山上走，半山腰种了好些槐树，晚风吹起，吹的树叶哗啦啦作响，听的人心里有些不安。
十一放下肩上扛着的锄头，来到一个山坡跟前，神情十分凝重：“杜老板说芊芊就埋在这了。”
谢芊芊死后只用一张草席裹着，随意埋入土里。因此十一很小心谨慎的从边缘挖着走，深怕破坏了脆弱的尸体。
随着挖掘的深入，风声愈发呼啸，树影摇曳不定，仿佛还夹杂着婴孩的哭声，尖锐而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采薇下意识朝姜逢靠近，咽了咽口水：“不是，十一小哥，这坑也不深啊，为何还没有挖到啊？”
“快了。”十一丢下锄头，开始用手刨土，不一会儿，手指就触碰到了那席草席。摸着里面是硬邦邦的，他脸上露出喜色：“就是这里了，我找到了芊芊的尸体！”
姜逢也蹲下身子慢慢刨开泥土，一张裹着的席子映入眼帘。
翻开裹着的草席，是一具骨架，骨架上满是草木飞屑。
姜逢暗叫不好，立即取出腰间折扇，只持扇一挥，便挡住了扑面来的草根。
枯黄而细碎的杂草落在地上，地面嫩绿的枯草，连带半空落下的绿叶，都瞬间变得泛黄枯萎。
钟离晏大吃一惊，神情仓惶：“这是什么怪东西？”
一点墨汁落在无根草上，草尖仿似被灼了般，化作一道黑烟烟消云散。
采薇解释道：“这是无根草，听说要是人碰到这个东西的话，会被夺了生气。”
这一点钟离晏自然相信，刚才他已经亲眼见到了。
还好姜逢反应及时，要是这东西沾在身上，他岂不是立马就要老成八十岁？
十一一脸颓丧：“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没有实体，那芊芊到底在什么地方？难道还在山里面？”
钟离晏也分析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常人第一次杀人，定会惊慌失措，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就掩埋了。”
他顿了顿又说：“可杜老板做这种事情，似乎已经成了惯犯，那杀人于他而言，等同杀鸡宰羊如此简单。”
也就是说杜老板要抛尸，那就一定会做的细致。
仅仅埋在这里，极有可能被人发现。
既然他谎称了芊芊是被看客带走，那说明他是有把握让别人发现不了尸体的。
钟离晏道：“所以一定在深山中！”
十一赞同地点头：“钟离大人所言极是，姜大人，那我们继续深入山中，无论如何都要寻回芊芊的尸体！”
言罢，他继续领着姜逢、钟离晏和采薇继续往山里走。
山路两旁散落着煤块，显得荒凉而阴郁。
此山正是姜逢从陈林手中购得的那座。
夜色渐浓，苍山都被隐没在夜色里。
烟雾自他们脚下生起，几乎遮蔽了所有视线。
钟离晏疑惑：“怎么这么多烟雾啊？”
在这朦胧的黑暗中，地底深处似有根须缓缓浮现，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采薇气喘吁吁，实在爬不动了，她提议休息片刻。
钟离晏也感到体力不支：“是啊，天色如此昏暗，我们似乎一直在原地打转，难道又遇到了之前在彭家那样的诡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