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略一思索,这疫鬼可是个凶物,即便正经灵师来了也未必是对手,多少人被它吃掉连骨头都不剩,既然这群人急着去送死,他也无所谓。
于是立马起身喊住了他们,“三位且留步,那行,就如你所说,当是交个朋友,这堆放药材的地方我会给你找好,明日你去松竹馆找柳姑娘便是,银子也交付给她便是,我信得过。”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是真能抓到疫鬼,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姜逢微微一笑,示意老板开口。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板也不好再啰嗦,于是把这疫鬼的来龙去脉给三人说了一遍。
这等秽物喜欢扮作女子出现,身上会随身携带十九根银针,但凡有病者虚弱者,被他扎上一针,便会立即染上疫症,传播速度之快。
说完,他端起烛台去里屋翻找什么。
就是他端烛台的一瞬间,姜逢看到他袖口挂着一缕一缕的黑丝线,准确的说那不是丝线,而是黑线虫。
这鬼市里光线极差,先前没注意,可刚才烛火的光这么一照,它们仿佛被惊醒,扭动着身子,显得异常诡异。
这尸虫的跨度也拉的太大了,先是宿二郎,再是赵夫人,如今又出现在鬼市,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她趁着老板进屋找东西,拉着宿淮低声问:“之前不是跟你说尸虫的事,你查出什么了?”
宿淮的神情变得凝重:“这样的虫不止赵夫人有,我找人问过,她也不知此乃何物,于是顺着去查,只发现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五尾坡。”
最近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五尾坡那边有绵延十里的桃林,许多人都会去赏花品酒凑个热闹。
姜逢皱眉:“这么说这背后的人是想所有人都感染上尸虫,为他们所用?可这玩意儿拿来有什么用?”
宿淮道:“我在书上见过,对此物有所记载,尸虫聚阴,炼化之后可为丹药,延续寿命,可服用之人必定是大衰之人,否则阴气过盛必亡。”
“等等,尸虫还有这等功效?”
“书上说一个人身上寄身一条,窃取十日寿命,十个人,一百个人,可见背后之人定是得了绝症,他不想死,所以就用这种法子,算是偷命。”
“”姜逢觉得自己损,现在听宿淮说话,也挺损。
不过这么猜测也没什么错,背后的人这么急于延续自己的寿命,十有八九就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症。
宿淮道:“发现此事之后,我已将五尾坡封锁,用小鬼吓唬他们,不会再有人前去,而先前被尸虫寄身者,也已被取出,只可惜没能抓到背后的鼠辈。”
他们二人低声交谈,显得颇为亲密。于渊在一旁看得心生不满,走上前来将他们分开:“宿大人,姜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
宿淮正欲解释,便见老板已经端着烛台走了出来,他递给姜逢一根香,道:“找到了,这是追魂香,能带你们找到疫鬼,不过在香燃尽之前还未能收服疫鬼,可就要迅速返回,不然疫鬼会上身的。”
姜逢接过追魂香的瞬间,却突然拽住老板的手,老板惊愕之余,宿淮已抽出腰间的帝尺,毫不犹豫地架在老板脖子上。
那是一根乌黑如墨、刻有符咒的长尺,此刻却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姜逢死死盯着他:“说,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老板虽然镇定,但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几位,这话什么意思大家都是来做生意的,有话好好说,刚才我们不是已经谈妥了吗?怎么这会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呢?”
姜逢冷冷道:“少装蒜了,你身上的尸虫从何而来,你炼制这么多到处发放,是想借命?看不出来啊,你身体健康、活蹦乱跳,哪里像个将死之人?”
“不是,这位女郎我实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尸虫,什么炼制”看不到老板藏在面具下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露出来的两只眼睛里透着惊恐和不安。
宿淮手上用了力,沉声道:“实话实说,可以放你一马。”
“可你们也别忘了,鬼市是不可以寻仇的。”
姜逢微微一笑:“鬼市是不可以寻仇,除非你一辈子不出来。”
听到这,于渊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俩人刚才窃窃私语就是在聊什么尸虫的事,这个问题他之前听采薇提及过,说是从赵夫人家离开后就发现有,莫非这个老板身上也有?
他眼睛转了转,只是不能寻仇,他们这又不是寻仇。
想到此处,于渊从随身携带的香囊里倒出粉末在纸上,笑眯眯的说:“老板,我们又不是寻仇,只是友好交流而已,你肯定不知道我这是什么吧,可别小瞧了这玩意儿,就这么一点,轻轻一吹,只要和你的皮肤一接触,保证你奇痒难忍。”
“你别乱来啊”老板咽了咽口水,道:“有话好好说嘛,你这帝尺能不能先移开,万一手滑不小心把我给伤到了,明日谁给你们备药材啊”
宿淮无视他的威胁,沉声道:“我机会只给一次,就是因为你,已经给镇妖司带来很多麻烦!”
老板愣住:“镇你们是镇妖司的人?”
于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