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覆盖在人面疮上的手,此刻已经开始发热,黑气不断溢出。
最后只听见皮肉刺啦的分离之声,森白的骨头和血肉强行被分开。
那种皮肉分离的痛,令太妃再次惨叫出声,又生生痛晕过去,而她胸口的那坨血肉滚落到地面,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污秽物。
完成后,姜逢脸色微微发白,画符消耗了她的不少元气。
她自小就不爱画符,在这方面或许还不如宿淮,这遭着实累的够呛。
青叶担忧的看着她,替她诊了脉,气息虽紊乱,但脉象不弱,他就知道,这臭丫头命硬的很。
姜逢道:“这王爷可没给我好处的,我能来这趟全是看您老的面子,这要是不给我八十张符纸,你好意思吗?”
“八十?”
这简直比黑心商人还要黑心,
“你是想我这把老骨头散架是吧?”
姜逢道:“那哪能呢,您身体好着呢。”
青叶瞪她一眼,但也不好欠人情,只好道:“改日你来紫云观,我再给你三十张,省着用,哪那么多时间给你画符。”
姜逢笑道:“那就多谢青叶道长了,我一定会来拿。”
青叶点点头:“时候也不早了,贫道也准备回紫云观了,这里的善后就交给你了。”
说罢,青叶开门走了出去,萧明祈等人立即上前询问情况。
姜逢则用手绢包起地上那坨模糊的血肉。
她隔着手绢,覆在血肉上面,试图感应出什么,不消片刻,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便在意识里浮现,只是很模糊还想看清楚点,便什么都没了,只定格在一口枯井处。
于渊喊道:“王爷你别急啊!”
萧明祈猛地冲入房间,满床的血迹,而自己的母妃却是苍白着脸昏迷不醒,眼前这一切都让他怒火中烧!
他冲过去一把扼住姜逢的手腕,“你这个女人,你到底对太妃做了什么,为何她还不醒!”
姜逢的手腕被捏得通红,于渊见状立刻走了过来,用力掰开萧明祈的手,“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你没看到姜逢都皱眉了吗?快松开!”
萧明祈狠狠地一甩手,怒视着姜逢,“要是你治不好太妃,本王完全可以治你一个谋害皇室的罪名!”
姜逢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于渊赶忙将人护住,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你是王爷,说什么都有理,可在定罪之前,好歹先看看你太妃的状况吧。还是说,王爷的孝道只是装装样子?”姜逢揉着被捏红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你”
萧明祈一时语塞,转头看向秦太妃,坐到床边轻声呼唤:“母妃,您好些了吗?”
秦太妃悠悠转醒,胸口传来阵阵刺痛,但又不似之前皮肉剥离般的痛楚,她整个感觉呼吸顺畅了,胸闷也好多了。
“本宫没事,好似气息顺畅了,可我方才恍惚间听到胸口有人说话,祈儿,这是怎么回事,是青叶道人治好本宫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见母妃情况好转,证明姜逢确实有两份本事。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出乃姜逢替她驱邪治病的。
秦太妃难以置信地看向姜逢,“当真是你?”
姜逢道:“太妃也不必言谢,这人面疮虽已经祛除,可若太妃没有诚心对过去做错的事忏悔,它还会死灰复燃,到那时,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剥离了。”
“诚心忏悔?”秦太妃越听越糊涂,道:“本宫素来吃斋念佛,自问不会杀生,为何却会遭受这般劫难?”
姜逢微微皱眉:“那这就要问太妃了,没有极深的怨气是不会长这等秽物的,要是太妃能想起那是最好,只需去报国寺念经忏悔便可,可若真的想不起来,再让王爷亲自用轿子来接我。”
萧明祈冷笑一声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大本事,原来也不过如此。你说让太妃去忏悔,这当真不是托词?”
姜逢平静地看着他,“王爷若不信,我也没办法。还请把今日的银钱结一结。”
“阿符,把银子拿给她。”
那叫阿符的小厮立马把早已准备好的银票拿出来,小心递到姜逢手里。
秦太妃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道:“今日就多亏了惜枝了,只是”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开口提及退婚的事,好歹人家刚救了自己。
她摆摆手作罢,在侍女的伺候下喝了汤药,才重新躺下。
萧明祈替自己母妃掖了掖被子,才退到门外,吩咐阿符送客,而他自己则陷入了沉思。
想了一会儿,他招招手,护卫立即到他跟前:“王爷有何吩咐?”
“这姜逢只是将军之女,纵然自小习武,有武功在身那是常理,可这等阴阳之术她竟也如此精通,关键是也不曾听闻有师可承,种种迹象,不似寻常。”
护卫低头道:“王爷的意思是怀疑那姜家女郎的身份?”
萧明祈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去查一查她的底细。”